遂带文武官员问道。广成子试其诚心,将山路皆变为悬崖绝壁。黄帝无法上山,黄帝耐心等了三個月,直至入冬粮草用尽才返回,次年开春即再次登山寻访……我寻李神童之诚心,不亚于黄帝寻广成子啊。”
这种话,对于登上山一点用都没用。可李俶借由此事把自己比喻成轩辕黄帝,却能不动声色地加深旁人对他的崇拜。
过了许久,向导再次探路,原来方才是走错路了。
众人沿着小道返回,攀上北峰的险道,走了许久,前方豁然开朗,终于找到了一片石府洞天。
李俶的眉头当即舒展开来,心里有预感马上就要找到李泌了。冥冥之中,这仿佛是天意,让当世最有才略之人来辅佐他这个天命之子。
他抬起手,止住身后的随侍,独自走进那洞府之中,只见一个白衣道人正在收拾书卷。
“先生。”
“广平王?”李泌回过头来,略有些讶然,之后若有所悟。
李俶则已抢步上前,握住李泌的手,怆然泣下。
“我总算找到先生了!先生不在朝中这些年,沧海桑田,天下分崩。今阿爷在灵武收整,欲兴社稷,唯请先生出山相助!”
洞府中有一方石桌,上面还摆着残棋,乃是李泌与仆童闲暇时下的。
过了一会,棋子被收走,端上了山泉水烹煮的茶,李泌默默听着李俶谈论这数月之间发生的剧变;又过了一会儿,茶盏被撤下,放上了一封地图。
地图是李泌的,上面标注的是天下各处的名川大山、道观寺庙,并非是战略地形。可他对天下郡县地形早已了如执掌,提笔勾勒了几下,形势即清晰了起来。
“我是闲散山人,已无出仕之念。今殿下既至,任官便罢了,略抒拙见,请殿下参详。”
李俶想要请李泌出山辅佐,且并不仅是平叛一事,既然来了,势必是不打算轻易离开。但他首先还是表现出极重视、尊崇李泌的建议的态度。
“殿下方才说,庆王谋逆,那如今长安城可还在坚守?”
“长安。”李俶略微迟疑,道:“破城的消息虽暂未传来,可想必长安城已被攻破了。”
“确定?”
“圣人……先帝崩殂,庆王虚张声势,又能以哄骗手段守城多久?”李俶长叹一声。
李泌点点头,暂时并不去追问这些,而是先谈摆在眼前最关键、最影响深远之事,道:“陛下既临天下,当以平叛为要务,天下无寇,且万事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