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上。可人生在世,总归得有几个可以一起虚度年华的朋友,李白毋庸置疑是其中之一。
当夜,他们行到观城县,抛掉护卫人马,微服出门寻了一间小酒肆。
酒肆老板是个头发稀疏花白,微佝着背的老头,或许是独居的缘故,大半夜被吵醒了却依旧很热情,升了火,温了两壶酒,又切了些肉干,端上些小菜。
“一看两位就是风雅之客,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李白见这寻常老人也能拽几句文,大感惊奇,拉着他一起饮了几杯。
可见他确是十分坦荡,并不是有事想与薛白说。或者说是朋友相见,那些不重要的事也就可以不说了。
还是那老头饮了几杯之后,困意上来,收了酒钱,自去睡了,让他们走时带上店门就好。
薛白这才问道:“太白兄,你特意赶了上百里路来见我,真的没旁的事?”
“原本是有的。”李白道,“现已没有了。”
“便当闲聊,说来听听也好。”
“好。”
李白也洒脱,搁下酒碗,道:“我听闻你卸下兵权,要回长安,本打算来劝你一遭。现在你既安全无虞了,这等勾心斗角之事,也就无甚好谈的了。”
薛白原本还以为李白是不愿再当转运司这种繁琐衙门的官,此时方知自己是误会了李白的义气。
彼此之间无话不谈,他把这想法说了。
李白哈哈大笑道:“我确实是又辞官了,转运司那些俗务磨人得很。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也难为他狂放不羁,换作旁人,再觉得俗务磨人也不会真的辞官。更不会在辜负了薛白之后还把这件事坦坦荡荡地说出来。
薛白摇头轻叹,道:“太白兄有志于大功业,岂可如此率性而为?”
他不止一次听李白说过,平生志向是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对此,他也有心提携李白,可每次相见,总觉得李白太过孤高,还有些眼高手低、愤世嫉俗,这不是为官者应有的作派。
“我与你是两类人,我一辈子都想着能‘谈笑安黎元’,既要一展抱复,也不可失了本性。”
李白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碗,也给薛白倒了一点。此时才发现,薛白的那碗酒到现在才少了不过一口。
薛白抬手挡了挡示意不需要更多酒了,道:“是啊,太白兄想要‘大鹏一日同风起’,可我自知是一只蝼蚁,一步一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