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五郎在宫门外等了一日一夜未能见到薛白,自知失了圣眷。
这种事往后可能要酿成杀身大祸,可他并没有太过焦虑,而是选择了放弃,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节奏。
正兴六年已到了尾声,进入腊月,天气愈冷,这日他又睡了个大懒觉,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却又被摇醒。
“五郎,右相来访。”
“他又来找我?”
杜五郎已有些烦李泌了。
以前,他仰幕他的仙风道骨,如今却发现他执着于俗事,还不如他看得开。
脸也不洗到了堂上,杜五郎打了个哈欠,道:“大清早的,为何要来扰人清梦?”
“早前便与五郎约定再作商议。”
李泌以宰相之尊亲自前来拜会,语气还十分客气,又道:“上次问五郎之事,今日想求一个答案。”
杜五郎最擅长装糊涂,道:“哪有什么答案,过了那么久,我早便忘了。”
李泌脸色凝重,道:“此事很重要,关乎天下苍生是否将再历浩劫。”
“你们动不动就天下苍生,可我算什么啊?我近来想好了,不陪你们玩了,我归田园居。”
“如今长安死了些宗室公卿,五郎不以为意,可陛下一旦改易国号,要死多少人?武周朝的腥风血雨才过多少年,你已全忘了吗?”
“这关我什么事?你在乎李唐,我却不在乎,我只希望陛下达成所愿。”
李泌道:“我知五郎心性纯善,定不忍见苍生无辜受难。”
“你又知道,真当自己无所不知。”
杜五郎话虽这么说,态度却放软了不少,嘟囔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想到了那日从刘介处打听到的事,薛白回到洛阳后先见了达奚盈盈,而非他或杜妗,这让他意识到杜家在更早之前就已不被薛白倚重了。
既没有兼济天下的能力,他如今只想独善其身。
李泌近来以各种手段制衡薛白,皆以失败收场,已在做最后的尝试,道:“圣心难测,唯有一人或可劝陛下回心转意。”
“我吗?”杜五郎道,“我之前已经求见了陛下,陛下不肯见我。”
“不是你。”李泌道,“五郎可否替我给皇后带几句话?”
杜五郎想了想,自己或许有些办法,比如让薛运娘去求见颜嫣。
可他并不想这么做,像这样频繁地与李泌联络肯定已经引起了薛白的注意,要是牵扯得再深,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