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能感受到这声音里没有恶意,方才睁开眼,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就是杜五郎?”
“你怎么知道?”
“我听说过你,京兆杜五郎,空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可惜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听到前面两句话,杜五郎还颇为高兴,待听到后面,他不由大摇其头,道:“呸呸呸,童言无忌,我不与你计较。”
“阿弥陀佛,贫僧说话直接,口无遮拦,五郎莫怪。”
杜五郎看净言饿了,拿了些胡饼给他吃,聊了几句之后,问道:“你划掉了殿下的雁塔题名,是有人指使你的吗?”
“没有。”
“那你是想谋反吗?”
“也不是。”净言低下头,道:“我就是气殿下不让我当和尚了,才去划了他名字。”
杜五郎一听反而笑了,道:“哈,当和尚有什么好的?等伱体会到还俗的快乐,就会感谢殿下了。”
净言于是停下了吃胡饼的动作,愣愣地看着杜五郎,很疑惑的样子。
“没事,等你出来了,我带你去体会体会。”杜五郎把手伸进牢中拍了拍净言的肩,之后想了想,道:“嗯,你还小,到时我带你去吃肉,从吃肉开始,你就知道殿下是为你好。”
他代薛白来看一看,现在也看过了,就这么一个单纯的小和尚,能牵连到什么谋逆大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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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
“大慈恩寺在京畿拥有十余万亩良田,在东、西二市另有商铺三十余号,以放贷、茶叶、香油、布匹等生意牟利,除此之外,于崇仁、光禄、布政等坊都置有占地不小的宅院,可谓财力雄厚。”
元载说了一会之后,放下手中的清单,道:“还有一件事,从去年十一月起,大慈恩寺就开始收铜,宣称要铸佛像,可臣搜遍了整个寺庙,并未看到有新的佛,反而捡到了这个。”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崭新的铜钱。
薛白看了一眼元载的手腕,方才接过铜钱,掂了掂,轻飘飘的。
“你怀疑他们铸私钱?”
“不错。”元载道:“臣查访过,之所以有人指证这些和尚谋逆,并非空穴来风。寺庙的主持不空,经常与公卿权贵来往。”
说着,他把一份名单递给了薛白,上面有王缙、杜鸿渐、韦伦、李玄乂等朝廷重臣的名字。
“不空原本是个胡商之子,早年因遇上强盗而成了孤儿,被大慈恩寺的上一任住持玄惠禅师收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