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意识到,若只是如此反而还好。
真正可怕的,是张汀把他出卖给了薛白。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愤怒地大吼道。
张汀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回答道:“你猜。”
“贱人!”
李亨盛怒,恨不得冲上前去一把揪住张汀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砸在长廊上。
然而,最近的那扇红门外马上就响起了盔甲的铿锵声,吓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愤怒却还是令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
“你怎么敢?你为了一封和离书就敢出卖我?你……”
“你也只值这个价了。”
张汀冷笑着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唯有李亨的那句“贱人”回荡于廊庑亭台之间。
说到贵贱,除了出身的贵贱,世人却少有意识到人品也有贵与贱。
李亨虽是天皇贵胄,可两度休妻,于是同样的情形摆在张汀面前时,她只需略略一审视,便知这个男人不值得她同甘共苦。
人品不配,那就是贱了。
……
树枝上的几只鸟儿被惊起,四散而飞。
有一行人离开了十王宅,趁着月色远去,唯有月光依旧,不为世情所动。
李亨颓然坐在地上,感受着再一次的失败。
“目光短浅的贱妇,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渐渐地,他还是找回了信心。
他还是那个判断,薛白的立场就是错的,哪怕这次没激起动乱,早晚也是躲不过的。
还会有机会,只要耐心等着。
~~
宣政殿。
杨炎低着头,一副束手就擒的样子,沉吟着,缓缓道:“我并未见过太上皇。”
“我知道。”薛白道,“这件事背后,是李俶?”
杨炎再次感到讶然,眼皮一跳,却没有回答。
薛白从桌案上拿起了一份旧报纸,递给了杨炎。
多年前,薛白初来大唐,许多事都不懂,觉得大唐最根本的问题是租庸调制的崩坏,认为解决问题,首先得改变税法,于是向当时还是长安县令的颜真卿递了两税法的方案,兜兜转转,到了李俶的手中。
过了几年,天下风靡报纸,报纸上偶尔也会有人议论税制。在天宝十载,薛白尚在南诏时,有一个年轻人在报纸上刊了一篇议论,得到了李俶的欣赏。
那是李俶几番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