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头环眼感叹道,唉,你有所不知,阚能来早就把我得罪完了。他一有情绪,心里不愉快,就一双拳头在我的门板上发疯似的捶打,一阵炸裂的响声传得老远。由于他经常找我发泄,你看我那边门板都出现裂缝了。
司畜神笑而无声,继而发声,哦,是这个原因。
突然,一个像烟丝一样的毒细胞从已然吊死的阚能来的左膝盖上跳下来,在地上弹了几弹,便幻化成一只肥大狗子的模样,还昂起脑袋,翘起尾巴,朝房梁悬挂的阚能来的尸体汪汪地叫几声。
司畜神问,大个子狗灵,你怎么就下来了?
大个子狗灵用狗语回答,阚能来已经死了,我还有必要变成一个毒细胞寄生在他的膝盖上吗?
司畜神说,那倒也是,我祝贺你,总算为狗族报仇雪恨了。
大胡子抬头大叫,你看,阚能来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正在房顶上飘飞呢!
阚能来的灵魂正俯视着下面,声音沙哑地问,你们是……
大胡子看着他讲,我们是什么你不要管,我们是专门来观赏你玩自缢的把戏!
汪汪汪,大个子狗灵朝飘在房顶的阚能来的灵魂狂吠。
阚能来的灵魂仍强横地责道,你还叫,小心我抓住你,宰了你烹食。
突然从门外撞进两个怪异身材的神灵,一个头上长着一对牛角,手持钢叉,朝阚能来的灵魂一指,尚未出击,他便掉落在地上;一个长着一双马耳,手执铁链,只轻轻一甩,就把阚能来的灵魂锁住了。
司畜神、大胡子、豹头环眼一齐拱手施礼,异口同声,欢迎牛头、马面前来逮捕罪魂阚能来。
牛头、马面也齐声回应,也劳驾诸位齐心协力降伏这猪狗不如的畜生。
阚能来的灵魂将锁住手脚的铁链一抖,愤懑地讲,我明明是人,怎么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又指着大个子狗灵说,只有它才是畜生。
牛头一阵冷笑,出口反诘,你不是想烹食它么?恐怕以后轮到别人烹食你了。
马面把锁链子一拉,喝道,走,不要啰唆,快出门过阴山,踏黄泉,到冥府受审去。
阚能来的灵魂被带走,过了一个礼拜,一个路人经过这儿闻到从屋里散发出一股恶臭。
推开虚掩的大门进房一看,阚能来悬挂在房梁上的尸体已经高度腐败,白花花的米粒大的蛆虫一条条趴在上面,有的还拱动着肉球球的脑袋恣意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