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颇为合适,然而阮瑀却推辞道:“先师虽然多为贵人作墓铭,但其晚年却颇为懊悔,曾对臣说。‘吾为碑铭多矣,然多有惭德,何也?吾与不少墓主既不相识,更不详知其行节,只是受人重金所托,勉强下笔,故文辞虚浮,情亦不真,你切不可学我’!”
阮瑀一本正经地说道:“臣铭记先师之言,故若非久识之人,绝不轻易作铭。臣与张长沙既非同乡,素未谋面,连他生前容貌也不知,如何敢落笔为他一生定论呢?”
言罢,不等曹操面露不快,阮瑀又及时推荐了另一个人,看向侍立在侧的吏王粲:“而王仲宣与张长沙同府共事多年,听说还曾南游湘沅,与张长沙宴饮谈笑。加上仲宣文采独步于荆汉,下笔成篇,人尽皆知,臣以为是为张君撰铭的最好人选!”
曹操颔首觉得有理,目光望向王粲,可王粲此时已面露窘色,答应也不好,拒绝也不是,最终只能勉强露出笑来应诺:“丞相有令,臣当竭力试之。”
旋即王粲又朝阮瑀拱手,咬牙切齿地感谢道:“弟多谢元瑜兄让功之举啊!”
那日在纪南城,徐干与王粲发生过口角,身为记室副官的阮瑀倒是始终沉默。王粲本以为,毕竟同为蔡邕弟子,阮瑀是偏向自己的,没想到挖好的坑在这等着呢!
一旁的徐庶将两位文人作态都看在眼中,一时忍俊不禁,只差捧腹大笑了。
曹操不晓得其中奥妙,徐庶那会就在荆州,自然清楚。当张羡举兵时,刘表率军讨伐,为了显得师出有名,特令府中王粲来写文宣传。
王粲自无不允,于是一篇《三辅论》便脱笔而出,怒斥张羡是“长沙不轨,敢作乱违”,说刘表是“去暴举顺”。接着就是一通“刘牧履道怀智,休迹显光,洒扫群虏,艾拨秽荒”的马屁。
这文章没传到曹操那,同为文人的阮瑀却知道,遂在今日故意将活推给王粲。
王粲也难啊,若他拒绝并说自己曾骂过张羡,不宜作文,那就会让曹操笑话。眼下硬着头皮接下任务,那阮瑀、徐庶他们就有乐子看了。
墓铭是要说死者好话的,这次政治意味十足的表演,更是得拔高溢美、夸饰捧扬。就等着看王粲是如何自食其言,厚着脸皮将阿谀刘表的话,统统换到张羡头上吧。
而眼下王粲吃了个哑巴亏,却也不甘心,欲令阮瑀知道自己的厉害,于是对曹操提议道:“丞相,既然要表彰张长沙,那当初游说张君举义兵,并为其筹划的那位智谋之士,岂不也应该一同征辟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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