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禾的头被针扎般的疼了起来,终于清醒了点,用力爬了起来,背靠住冰冷的灯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让人误会。
毕竟,言禾还残存着最后一丝厚脸皮。
黑夜还是依旧无尽的黑暗,就好似是吞噬万物的野兽。多少个漫长而又凄冷的黑夜,比黑夜更恐惧的还是自己懦弱的内心。正因为对着其他人还有着一丝的依赖的幻想,对着他们抱有期待的希望。所以在一切破灭的时候,才会那般的品尝到绝望的滋味。这些都是些,比黑夜更让人恐惧的东西啊……
比起那些,独自面对黑暗,这又是算得了什么、
言禾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感觉脚就像是踩到了棉花了一样,虚无缥缈的幻觉,没有一个实点,灵魂都在空中漂浮着无从所依的茫然。
胃还是好痛,痛到好像就要自我毁灭了一样。
但是是什么时候觉得这些都无所谓了呢?
就好像是七年前,自己失去了十岁以前记忆的时候,据说是大病一场醒来大脑之后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何处是归宿。便在那个时候,明白了自己所处的立场,明白了自己无论怎样被对待都是理所当然的时候,就在那个明白自己无处所依,只好独自承担苦涩的时候--活着的时候,死了的时候,明白痛苦无处安放的时候--
便也觉得,无所谓了。
言禾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眼里一片绝然的清芒。
所唤寻她的咒术让言禾皱起了眉头,言禾讨厌亮光,正是因为来到了这个世界,看到了光明,惧怕被禁锢在母亲子宫里无尽的黑暗,却来到了这个错误百出的人世。
如果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让他早点掐死自己好了。
跳跃还在继续,言禾知道如果不接的话依照他的脾气会烦死,所以言禾就迅速的将咒术连接上,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他粗犷的声音:“是你吗?”明显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言禾的全名:“言禾--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