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一天没见爸爸,真是想了,冒冒今晚上床睡觉特别难打发,陈安修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将人哄睡着,其实这次真是陈安修冤枉冒冒了,今天冒冒不是没闹,是没少闹,章时年早上在的时候还好点,但等他上班后,就坏事了。冒冒这小东西发作起来跟抽风一样,一阵阵的,想起爸爸闹一回,想起来就闹一回。全家轮番上阵都哄不住,在这家里,论会折腾人,他敢称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但家里老爷子愿意宠,亲近的人自然不好说什么,因为谁都知道老爷子盼了这么多年,就盼来这个两个小孙子,又是章家这一支唯二的两根小苗苗,怎么珍惜都不算过分。至于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尚且不说他们老爷子愿不愿意听,首先是他们就没这资格对章家的家事指手画脚。
所以可以说,在章家老爷子的庇护下,冒冒在北京的日子过地是相当滋润,甚至可以说比在绿岛的时候更放纵,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老爷子是亲自抱着去附近有相仿年龄孩子的家里拜访,至于对方怎么既惊且喜地接待了这位只在新闻和报纸上存在的老人,这里就不仔细说了,总之效果还不错,有同伴陪着,至少今天白天算是平安过去了。
至于晚上这出,任凭谁对上一天没见过爸爸也没听过爸爸声音的冒冒,基本都没胜算,章时年也不例外。
好不容易等人睡熟了,电话得以重新回到章时年的手中,也没有固定的话题,两人拉拉杂杂地讲了很多,陈安修话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讲,章时年在听,在这寒意深重的春夜里,这些絮絮叨叨的话带着一种孩子气的热闹和现实的奇异安宁感。
“你睡着了吗?”
“还没。”如果是在家里,安修的手就该摸到脸上来确认了。这也是他准备结束谈话的预兆,所以章时年不等他说完,就问,“你今天没有其他的话准备和我说?”
陈安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都知道了?”其实他早该想到的,他当时打电话给秦宗华,秦宗华肯定传到北京去,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秦宗华华是阿joe的一个助理,两人年纪相仿,之前在公司里见面两次,只是没打过交道算不上熟悉。去年他们去北京前,秦宗华被调来绿岛处理一些事情。这次回绿岛之前,章时年特意提过,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交待给秦宗华。他当时心里还觉得章时年太多事,没想到回来的第一天就用上了。今天想从派出所里出来并不难,他自己手里也有些关系,但他也深知派出所那种地方,自然是出来地越快越好,耽搁时间长了,总是有些事情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