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丛转而选了一段《战樊城》,让她过来帮着按一下播放。
他人走去屋中间,清了清嗓子站直身体冲她点头。
弦乐声起,吕丛起势,整个人俊秀挺拔,看的任真一阵血液沸腾。
他唱:“一封书信到樊城…”
声音洪亮咬字清晰,唱的比小时候气息更稳,也更有力量。
任真下意识的拍手喊了声好,吕丛趁空笑了笑,然后接着往下唱,整一段任真听的很仔细。
半晌,几声急急的鼓锣声调一转,吕丛自然的转向快板,字字咬的清楚,唱的毫不费力气。
那一秒,任真心里涌出一股真实的欢喜,他唱戏的样子很好看,整个人完全是放松的,眼里没有一丝混沌,干净清透。
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才对。
“好!”他唱罢,任真大力鼓掌,笑得明朗。
吕丛鞠躬致谢,起身看着她也笑起来。她的笑总是很真实,一不小心就会传染给身边的人。
……
两个人练戏到很晚,一开始还担心太久没搭会不会生疏,没想却十分有默契,几乎没出任何岔子。
唱过戏,吕丛带她去学校周边的夜市随便吃了点,她从小很少吃这些,吕丛说偶尔一次没什么的,于是她从头吃到尾,吃的肚子撑撑的,却还想吃。
吕丛揉下她的脑袋,说下次再带她来。
回去的路上,两人并肩走在学校,路灯一盏接一盏看不见尽头,像希望似的,带着你在黑暗里一路向前。
任真脚下一直踢着颗小石子,偶尔踢偏了吕丛脚一挡,又挡回她脚下。
“吕丛,你会一直唱戏吗?”她看他一眼,又继续注意着脚下。
“嗯,我会一直唱。”
“唱到老吗?”
“唱到死。”
任真又看他,一不小心把小石子踢得有些远,落在草地里不见了。
他的口气并不是正常的肯定,有种在赌气的感觉。
任真大概猜测是因为他妈妈,却又不好插嘴,只好顺着他的话继续:“哦,我也是,我想唱一辈子的戏,我还想让下一代也唱,把这门艺术传承下去。”
吕丛淡淡笑一声。
任真挠挠下巴:“是不是有点傻,靠我这点力量怎么可能。”
吕丛突然站停,她赶紧跟着停下来,两个人正好站在一盏路灯下被暖黄色的灯光裹着。
吕丛低头看着她,抿嘴笑了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