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粮充沛,劳力充足,运河的疏通速度肉眼可见的快。
“老夫以往曾多次组织劳役,可工程进展之缓慢,着实令人发指。今日这工地却欣欣向荣,令人心旷神怡。所差何处,令人深思啊!”
侯恂站在岸上,看着喧闹的工地,感慨颇多。
别说是他,曹文衡、瞿式耜这些做过地方官的,全都有同样的感触。
左梦庚陪在他们的身边,也是唯一能够解释的人。
“百姓们的要求其实并不多,无非果腹、生存而已。往昔之徭役,朝廷劳民而不补偿,百姓弃家舍业,辛苦劳作却无所得,敢怒不敢言,又怎么会用心劳动?”
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会小瞧左梦庚了。
实打实的成绩,就是他的资本。
最起码一众大佬成名多年,却没有一个人想到用钞关税银来筹集钱粮,并且还真的做到了。
瞿式耜如同学生一般请教道:“徭役乃国政大事,诸多工程不驱使民夫的话,便不能完成。倘若每次徭役,国家都出钱粮的话,国库只怕不堪重负。”
这是封建朝廷的弊端,左梦庚也没有解题的心思。
“这便是难处,不能解决的话,则百姓日艰。如西北之乱,难以避免。”
不动用百姓服徭役,重大工程无法建设;用百姓服徭役又不给钱粮的话,百姓必定破产。
给钱粮的话,朝廷财政必然崩溃。
难难难!
几位大佬凝眉沉思,全都想不出该如何解决。
幸好眼前热火朝天的劳动现场,多少缓解了大家的郁闷。
一个披麻戴孝的年轻人来到了工地,径自走到了刘宗周面前。二话不说,直接跪下行礼。
“这不是太冲嘛,快快起来。”
刘宗周很是激动,亲自搀扶,看着年轻人满心喜欢。
年轻人满脸泪痕,神情却颇为倔强。
“念台公,先考沉冤得雪了。”
众人全都欣慰不已。
“白安公不畏权阉,仗义死节,英烈天下敬仰。贤侄当继承遗志,莫要弱了白安公英名。不日起复,当记得忠于王事、报效朝廷,不可懈怠。”
刘宗周的宽慰,却让那个年轻人怒火冲天。
“这劳什子朝廷,有何可效忠的?”
此言一出,人人变色。
侯恂生怕他惹祸,赶紧遮掩。
“贤侄怕不是心情激荡,欢喜过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