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海军新建,大家都没有什么经验。海战该怎么打,也没谁能说明白。郑芝龙也好,荷兰人也罢,到底厉害在哪儿,不实地看过,全都做不得准。”
左华说出了自己的深意。
虽然才刚刚上船不久, 但他已经深切地感受到,海上和陆上是截然不同的。
当初左梦庚告戒他,海军是十分强调专业性的军种,他还有些不明白。
但是到了海军后,日常看到下面的人操练、驾船、航行,左华总算是有了一定的认知。
这一次郑氏要同荷兰人大战,在他看来,这是难得的近距离学习海战的好机会。
错过了这一次, 山东的海军还是一张白纸, 找不到正确的路。
廖中坚沉默了。
他知道,左华说的对。
可是……
“以我的职务,没办法阻止。不过还请左部长无论如何要注重自身安危,你乃海军主将,关系重大,不可不慎。”
左华哈哈大笑,浑不在意。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做军人的,本来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是怕死,还做什么军人?”
廖中坚无奈。
他不得不承认,军人的想法和他们是不同的。
两人在舟山分别。
左华要了一艘船,带着海军的精干力量,跟随郑芝龙前往福建。
廖中坚也完成了使命,反身回程。
从新年到现在,他濠镜、朝鲜、对马藩来回跑了好几次, 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这一次回去之后,无论如何都得休养一番。
…………………………
三月过去,四月到来。
京师的天气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北风呼啸,尘沙漫天。
聪明的京师人,譬如这礼部的门子,便躲在背风的门洞里窝着。
看到有人在这大风天里行走,还是戏谑地骂上一句。
蠢才!
不过当“蠢才”朝着礼部走来的时候,门子的心情便不好了。
“干什么的?可晓得这是哪儿?”
看着来人,门子惊疑不定。
只因来人的模样太奇怪了。
不戴帽子就算了,头发还贴着脑瓜皮,浑似和尚。
身上穿的衣服也十分古怪。
通身黑色,却很简练,使得两条腿笔直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