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剑时,什么样的风浪不能平息呢?
即便不从“功利”的角度去看,仅仅使用这一式剑,于裴液而言都是一种享受——它真的可以将你对剑的掌控尽数发挥出来,是一种畅快淋漓的炫技。
“能把这种剑用出来已经非常厉害了,我更想不通的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创造出这样精妙绝伦的东西。剑真的走得很高。”女子的眼眸中有向往,有迷茫,还有几分不服气,“但我想,迟早有一天我也能创造出这样的刀来。”
“你是说,食叶吗?”
“嗯。”
“这个目标,是不是有点儿低了?”少年一笑道。
“啊?”女子茫然。
“我是说,你把整个剑道当做假想的敌人,真的让人心潮澎湃。”少年一笑道,“但你接下来谈食叶,甚至谈尚怀通,就有些配不上这份壮志了。”
“什么意思?”
少年拿起剑站起来,轻轻挽了个剑花,笑视着女子。他嘴唇微微下抿,因而使这份笑意显得有些郑重了起来。
他缓缓道:“你想看看,真正的剑是什么样子吗?”
“真正,的剑?”
“一柄剑真正可以达到的高度。”裴液静立,平视,垂剑,轻声,“既非食叶能够代表,也不是尚怀通够格触碰。你若想看清它,首先得把头抬起来。”
张君雪抬起头,只见少年在月下风露中飘摇的衣带,和手中的一泓秋水。
“剑道之山全部的巍峨面貌。”裴液目视着她轻声道,“君雪,今夜此地,我尝试为你掀开一角。”
风烟俱净。
正如蚂蚁咬牙看着面前的数十丈高的土丘,自以为征服它将是一生的事业,然后一只手将它托起,放到了丘顶。
于是泰山出现在眼前。
张君雪整个人悚栗了起来。
并非是出于恐惧,而是一种更直接的反应,不曾经过大脑,也不必借助情感,对于兵刃无限敏感的女子,面对这一剑,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动。
且见,孤身若梦,明月、玉镜、流水;满眼皆白,玉色、银色、雪色
仿佛是一霎,又宛若永恒,张君雪怔怔地低下头,冰凉的剑身正点在她的下巴上。
张君雪安静怔愣。
裴液看着女子痴痴的情态,恍惚之间,仿佛忽然看见了那夜林中的自己,也许从此往后多少年,女子在刀道上奋力攀爬的时候,脑海中都会悬挂着这一剑。
于是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