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张信纸,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少年看到这句话时猛吸一口凉气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
然后笑容又很快收敛。
当天晚上他一定就点着油灯读了很久,第二天自己教他画眉时魂不守舍,也是惦记这未完成的任务。
怪不得忽然手不释卷,她本来以为是少年过于自律,给自己安排的任务哪怕被耽搁了,也一定要按时完成,却原来是有人检查。
少女对信对面的人产生了深深的好奇,裴液说是“朋友”,可这种平和的开解、随口的督促,加之其高不可攀的身份,少年“珍而重之”收起的样子无论如何都更像一位严师。
少女目光下移,这封信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字,应是落款,曰:“明”。
明什么?什么明?
这种单字其实也有些小小的考究之处,虽不确凿,但一般而言,留字带有敬意,比较端正;留个单字作名,就是比较亲密随意的关系,一般常见手足、侣人或密友;而留个姓,就介乎两者之间,大约是依然随意但不亲密的感觉。
李缥青脑子里念头划过,感觉有些奇怪,但也没再细想了,实际上她稍微有些心情低落。
盖因在自己眼中总是从容安定的少年,面对七生时也没有丝毫的惶恐退缩,好像无所不能、永不失措,但其实他也有迷茫的时候。
他也会因为可能拿不到魁首而心情低落,甚至怀疑自己,所以他才在书中提给这位朋友,而这位朋友也敏锐捕捉到了这份情感,回以温和有力的鼓励。
而且一句督促令他如临大敌。
并不因为少年有这样一面,而是因为
李缥青把这份心绪清晰地拆了出来,然后怔怔地咬了咬唇。
——
场上。
再无一人上来切磋,裴液收剑向四方执礼。
而在文场那边,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目睹了这一切,明亮无比的双眼落在少年身上,脚已向前踏出一步。
他一手按剑,另一只胳膊却被齐昭华死死牵住,女子蹙眉道:“别去,我们按计划来就好。”
尚怀通不语,手在剑柄上流连不去。如此沉默良久,直到看着少年礼毕下台,他才轻轻一叹,回头一笑道:“好,既然你安排好了,自然听你的。”
齐昭华松开他的胳膊,微笑:“翠羽既然敢让他上台,想必有赢你的把握,我们既然可以不战而胜,便没必要冒这个险。”
“以四生赢我吗?”尚怀通不以为然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