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的间隙,尚怀通的处理显得举重若轻,就是以难以想象的精准觑准那发力的瞬间,而后以最精妙的掌控将剑上承载的力量毫无泄露地导开。
这是猝不及防,但于张君雪而言,却是种熟悉的猝不及防。
发力收力、出招变招被对方的剑精准地洞察,而后巧妙地摆弄,正是面对拙境巅峰剑者时,特有的束手束脚。
少年纵然一直劝说阻拦她,但面对她要求的切磋训练却忍气比以往更加尽心尽力,把所谓“拙境巅峰”之能为与不能为、擅长与不擅长等等巨细无靡地一一教给了她。
张君雪早已对这种受制不陌生,她臂力一掣,呼啸之刀顿时刹止,仿佛失控的奔马被巨汉三两步赶上,一挽缰绳,在老人面前嘶鸣着人立而起,再没能向前分毫。
随后更惊人的,是女子臂力一拉,长刀回转,骤然又起风雷——竟是以空劈之刀,仍然叠上了第一层浪头!
呼啸之声骤然膨胀了一层。
力量,绝对的、纯粹的力量,永远是最简单朴实,也最有效的进攻手段,即便在天楼境界,它依然是影响胜败战局的关键要素。
而掌握了这道要素的女子,有能力从任何人手中搏取胜利,一百二十八人中,只有她能劈出如此这般的一刀!
迎上此刀的是尚怀通的一剑。
与上一场面对于英才时,一模一样的一剑。
男子的目的从来不是简单地击败谁,在这场武比中,他真正的敌人,只有这门缠绕了他十几年,铸造了他、也举起了他的幽生之剑。
因此没有那些不屑为之的拉扯与试探,男子一出手就是这笼罩全场的可怖剑式。
立分胜败而已。
一剑刺出,手挟风雷的女子顿时双眼一灰。
这道剑身刺入视野,在一瞬间带来了另一个世界。场上织成的巨茧由虚化实,或者是自己被拉入了虚中,总之身周那些若有若无的凉感骤然清晰起来,天空成为黑幕,人群成为背景,欢呼成为养分,它们全都属于同一个世界,而自己,是其中唯一的异类。
于是一切都朝自己挤压过来,一切都被它们剥夺而去。
张君雪一瞬间甚至有窒息之感,因为空气仿佛也已不属于自己。
她此刻深深明白了为何于英才在这一剑面前僵硬仆倒,因为她的大脑也已开始发黑。
到处都是它们。
鱼不能在岸上游曳,人也无法在地底生存,在心肺停跳的重压感中,张君雪咬牙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