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面前放着一杯茶,正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发呆,听见推门时回头,其反应在已四生的少年眼中实在有些缓慢。
瞧见少年一时怔然:“裴少侠”
裴液没有答话,立在门前轻轻搓了搓有些冰凉的手,带上门走了进来。
他立在紫篁面前,伸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画了半个树形。
屋中仿佛乍时失去了一切动静。
许剑争袍下的身体一点点颤栗到绷硬如铁,他直直瞧着这颗半树,目光如同僵死。
“许前辈,关于它八月在薪苍做下的事情,你尽可以问我。”少年低声道,“同样的,在八月之外,在薪苍之外,它还会出现在哪里也恳请前辈施舍给我。”
在安静之中,裴液提起胸前挂着的玉坠,黑色的环蛟栩栩如生。
“就以祝高阳之玉为信。”
紫篁猛地抬头。
少年和男人的目光相接许久,没有躲避,也没有言语。
良久,紫篁望着他,喉咙嘶哑地轻声开口:“不是我在找它,是它在找我。”
“从薪苍山出来后,我再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男人低声道,拉开自己身旁的椅子,“请坐吧,裴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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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望东南,七蛟庄园之外。
李蔚如倚在密树之上,眼睛一刻不曾离开这座庄园。
此树枝叶真的很密,尤其是在夜里,你从树下经过,一抬头,只觉星空被吞去了一块。
李蔚如并不总是在同一个地方,随着时辰和心情,他会随机在七八处地方之间选择,每一处都完全不露行迹。
老人将自己位置看得很清楚,他并非阻拦敌人的第一道防线,更没有背负擒杀敌人的责任,他仅仅只是一双眼睛。
如果眼睛先暴露出来,只会在看见敌人之前,就先被捅瞎。
几处地方是无洞与隋再华共同确认过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即便玄门二阶要进这座庄园,也得先经过他的视线。
而现在,庄园中一如既往地安静,一夜又已过去,天边已泛起朦胧的微光。
那些人或许很快出现,或许根本不会出现,老人并不多想这件事,他提着剑从树上一滑而下,像一片无声飘落的枯叶。
街上明明已有晨起的百姓,却好像根本未注意到这一幕,老人一手拎着葫芦,走上仍然昏暗的长街,刚好赶上酒铺拉开门户。
他把空葫芦递过去,满满当当地接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