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
时间是壬子年的十一月二日,衣丹君突然向西方恬递出了一封诀别信。
李缥青认得这个日期,在碧霄阁时,西方恬向齐云商会递交了十二幅套画作为聘礼,后面的留下的日期,正是“驰龙壬子十一月一日”。
或许正是这份聘礼令衣丹君做出了抉择,李缥青可以想象男子见信后那茫然的无助,往后十日,两人再没有任何书信往来,男子当时的反应在这三十年后的匣子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李缥青在书册中找到了这次突兀情变的缘由。
匣中两本书册,俱是女子常日的笔记,内容各有偏重,但与其说是有明确的分类用途,倒不如说是因为放置的地方不同。
一本像是放在卧房,衣丹君平日闲思闲事都在上面记上两笔,李缥青就是在这一本上找到了衣丹君在十一月二日留下的一行旧墨。
——“大祭说,我的心毒已经种好了。”
在这句话之后,衣丹君被关在了这间院子里,隔绝了和外人的一切往来。
李缥青看着它怔了一会儿,再次翻开了另一本书册。
这本册子则像是放在道佛之流的静室之中。
上面留下的笔墨玄幽深秘,那不是武理,也不是剑道,大量陌生的词汇和指向令少女第一次翻开时眉头紧蹙,但这时那些晦涩的句子在第一本册子上得到了回响。
这是衣丹君在静室之中研修这所谓“心毒”的笔记,在达到某个标准之后,她就仿佛从一个可以自由生活的人,变成了一样等待使用的东西。
李缥青自己若一个人独居一定会写画很多,但在进入十一月之后的这段时光里,女子册子上的笔墨却越加罕少,不知她在忙什么,也许大部分时候只是坐着发呆。
只有那么寥寥几行,都是孤零零的单句,不知在写些什么。
“修烛剑时,并不曾这般煎熬。”
“传诏还有十五天,喜欢的酿鱼今日吃着也没有味道。”
“又下雪了,真是漂亮薪苍山一定非常好看。”
“不知西方这时在做什么。”
事情本应结束在这里,女子被关进深院,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西方恬纵使无数次来到衣宅呼喊,面对的也只有冰冷沉重的大门。
这段感情应当这样突兀莫名地结束的,从此只在男子多年后的记忆里留下回忆。
但李缥青低头看向匣中,那信件分明还未到尽头。
她缓缓拿起一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