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个大箱子里——真不是我吹,小哥,那箱子,我估摸就得值好几十两!东城那边帮忙的人传,商会前些月转手了几座齐云楼,得来的银子就是拿来做这宗买卖——结果伱猜怎么着?”
“怎么着?”
“这事儿别人还真不晓得,那天大半夜,正好我那哥几个留码头收拾,船一到,却不要我们去搬,也不过财账——人家直接自己带了些家仆,当夜就搬走了。”
“搬去哪里?”
“谁晓得,不让问。”汉子翻个白眼,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道,“后来小道消息传啊,是说寅阳那边死了个家主,这东西是拿去陪葬的。”
“”
“是不是?你要买葬品,合该自己出钱,齐云顶多居中做个调度,哪有商会自己变卖产业给人送葬的道理?”汉子眉毛拧着,“那几栋楼卖出的钱到了谁手里咱没处去猜。”
裴液缓缓点了点头,却是笑叹一声:“这种事情肉食者谋之,咱们也不必多管,过自己日子便罢了。”
“这话真对!但是啥叫‘肉食者谋之’?”
“这是《左传》里的话,就是说啊,国家大事,让那些吃肉的人去管就好。”
“唔!这话有理——‘左转’又是啥?”
“一本讲过去的事儿的书。”
“唔!读书多,瞧着就有文化!”汉子钦佩地竖起个大拇指。
“哈哈。”
“诶,小哥,有‘左转’,那可有‘右转’?”
“”
“嗯。”
“兴许兴许也有吧有左,应当就合该有右”
“是极!我想也是这么个理儿!”汉子重重点头。
裴液抱拳一笑,左右看了看:“我瞧大伙儿都在这儿歇了一下午了,今日不用上工吗?”
“这几天船货来的都少。”汉子道,“这活就是随船干,一天累死一天闲死的。”
裴液哈哈一笑,拿剑起身,将从戏院顺来的斗笠扣在头上:“那几位大哥继续歇着吧,我得去干活了。”
汉子眼一睁:“呦!小哥干什么活儿?”
“小活儿。”裴液摸出五个板儿递给摊主,偏头笑道,“大哥,说得这般口干舌燥,再请你两碗大面。”
“豪气!”
裴液含笑转过头,走出摊子,向前望去。
那扇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一辆马车行了出来,正缓缓向东行去。
有交接,就要有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