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他喜欢和他说。”
裴液点点头,微微蹙起了眉。
但他没再说话,继续翻阅着信笺,忽然手指一顿,已摸到最后一截,后面都是同样大小的方笺,巴掌大小,有整整一迭。
裴液拿起来几张,上面都是几乎一致的内容:“张师伯午安,问许师叔、景弼师兄好。遵续前约,明日午后申时许往叨扰。九月十七,枫。”
“这孩子怕打扰人,一般不自己过来,梅卿便常常邀他。”许裳在旁边轻声道,“但就算前一天邀了,他来前也总要先托景弼递一张短笺。”
裴液一一翻到,皆是大同小异的笔迹,最后几张日期颇近,和那年铁松论剑前几封忐忑担忧的信件对上了,一直到最后一张,依然是“张师伯午安,谨问许师叔及景弼师兄安好。又劳您费心了,今夜戌时恭候。三十廿一,枫。”
裴液正要把这张笺放回去,手中却忽然一顿,缓缓抚了两下纸面:“许峰主,季枫是哪天出的事情?”
“不记得了。”许裳一怔,“但,梅卿是三月廿七走的,四月一失殁。”
“唔。”
“有什么不对吗?”
裴液沉默一下:“我是想季枫可能比令夫认为的要更依赖他。”
“”
“这么多年的照顾不是没有回响,也许他更看重那位代峰主的评价,但一定向令夫敞开了更大的心门。”裴液望着那盒中的信件,“你瞧,他连送心仪的少女什么东西,都在信末小心地问一句令夫意见。”
“所以我觉得这样的信任依赖、又是这样敏感有礼貌的人,”裴液看着女子,“不像会在和令夫有约定的时候,不辞而决然离世。”
“可,那是已发生过的事情”
“嗯,我先去执法堂看一看这件案子。”裴液把这枚短笺收在手里,“回见,许峰主。”
“回见。”
许裳看着这冷静利落的少年沉默离去,忽然好像觉得,这就是男子在离去前的那些天,四处奔走的状态。
——
五峰之后,执法堂。
这片崖峰笼罩在五峰深而高的阴影里,正值正午,雾气却依然幽深,裴液在雾中穿过一条长长的直道抵达了这座“藏六百年崆峒”、由大司山驻守的经卷古楼。
甘子枫说,大司山一般从上辈长老峰主中择一无亲无故、余生愿经卷为伴之人担任,从此为崆峒整理经剑、养护山阵,再不露面,成为深山古楼中的一道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