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环境,厚重的木门关上,便只剩一片安静。没有窗子,靠几枚明亮的火烛提供适度的光线。在录入姓名,取了血样后大夫便要他静等,说是很快会为他安排合适的人来医治。
裴液趴在干净的床上静静等着,他已经有些熟悉这种形制特殊的床了,躺卧都很舒服,也很方便把某部分肢体交出去他想着这些各处都很周到的措施,不禁又轻叹起那令人咋舌的诊金。
不知等了多久之后,身后门终于被推开,一道轻而干净的脚步走了进来。
裴液趴着闷声道:“大夫,一会儿这里的一概花费能不能给我列个单子?”
到时候拿给许绰或者三司付钱他想着。
然后身后响起少女平淡的声音:“来神京混了十多天,还是这么穷吗?”
裴液身体一僵,缓缓回过头。
身后,屈忻正低头取着针具,依然是朴素的淡灰长衣,微微分叉的头发挽起,年轻、冷淡、干净的脸像在闲话家常。
裴液沉默一下,转回头,重新趴在床上:“你怎么在这儿。”
“你是我未治愈的病人,我自然跟你来的神京。”屈忻仔细洗干净了手,带上冰凉的手衣,“但是我在神京医楼等了你十天,你都没回来。”
裴液一怔,张了张嘴,这时他记起自己孤剑登上玉剑台时,确实没有告诉少女,后来带着伤来到神京,出狱后反倒好得七七八八,在齐昭华安排下受了药石,却是从未想过她会跟着自己过来,不知他去向的情况下在医楼等了十天。
也是自己是作为病人从医楼离开的,办完事情后,本应再回到医楼才是。
少年有些感动,却不大好意思,道:“那你也不必跑这么远。”
“不行,”屈忻平淡道,“你从少陇医楼离开时没有退掉医阁,给你多留了三天,要再补二十一两银子。”
“你有病啊?”
屈忻走上前来,挥手打了一盆清水:“褪衣。”
裴液闷闷脱去上衣,露出外翻的血肉和扭曲的胳膊,低声道:“右臂折断,有粉碎处;腹背各一处刀伤,深浅及骨,另有内伤若干。”
屈忻冰凉的手搭上他因伤而滚烫的脊背,温和的真气铺开在身体之中,另一只手记录着伤处。
“那你正好就在这座医楼吗?”
“没,他们知道你来后叫的我。”屈忻道,“你是我记录过的人,以后受了伤来泰山药庐,都是优先我给你治疗。”
“你好像有点儿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