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萧玦将棋子啪的一搁,“你是勋爵武职,怎好去做文试主考?何况现在主考已定,怎好半途更改?”
“洪嘉石那个酸儒,他能出什么好题目?”玉自熙风情万种的嗤之以鼻,懒洋洋翘起兰花指,戳戳点点那个虚空中的酸儒,“他最爱堂皇华贵文字,最喜援引,引得那些士子们挖空心思花团锦簇做文章,尽可着他心意玩文字,一篇五百字的经义,有三百字是典故,一百五十字是对仗,咬文嚼字诘屈聱牙——这是好的?”
“好了,朕说一句你说一堆,”萧玦皱眉,“朕还不知道你?主考若是汤焕望,你一定会说此人喜平实厚重,浮扬不起,士子们会把文章写得寒伧,个个都象饿殍,体现不出我泱泱大国富盛风范,若是项之痕,你会说这个三元进士取了巧,是天璧元年的第一榜进士,那时国家初建,百废待兴,取士制度宽松,他真才实学捋起来不够一菜篮——反正你总有得说的。”
“陛下知道就好了啊,”玉自熙巧笑倩兮毫无惭色,“所以微臣厚颜自荐,文武之道,本就不必一定分出个经纬来,何况微臣若做主考,还比别人更多些好处,有益国家擢拔人才啊……”
“什么好处?”
“微臣的美色。”玉自熙面不改色的将一张如花容颜凑到萧玦面前,“您瞧,真正的,如假包换,无人可比的美色——微臣连试题都想好了,叫‘吾未见好德如好色也’,微臣这张脸,就是色之极品,士子们一见微臣的脸,对于‘色’自然会有极深极贴切的感触,于是文思泉涌,笔下生辉,做得华彩璀璨好文章——这真真是我西梁之福啊……”
萧玦瞪着玉自熙,这世间怎会有这等不知羞地自负美貌自我标榜之人?
还有,他今天突然跑来要做主考做什么?
前几天听说他在天衢大街上被一士子误认为女子给调戏了,这人一向是我行我素不肯吃亏的性子,今天他吵着要当主考,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而且,据隐踪卫回报这还是溶儿搞出来的事,那么,那个胆大包天的士子,是不是长歌?
这么一想,萧玦的心里便似打翻了调味罐,满满的奇怪滋味冒上来,酸的辣的苦的咸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长歌当街调戏玉自熙?虽说是为了替溶儿解围,但是那样的方式……好吧她做得出,只是……
瞄瞄玉自熙宜嗔宜喜的绝顶美色,萧玦的脸微微阴了阴,现在不比当年了,经了这一番死生历劫,长歌的心思越发深沉如海,芳心终将谁属,自己还真的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