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六年正月二十一,冬日未已,大军在途。
“大约再过一天一夜,就可以赶到云州了。”萧玦扬了扬马鞭,指着前方。
秦长歌点点头,接过楚非欢默不作声递来的水喝了一口,道:“咱们一路赶小道抄近路急行军,士兵们走得辛苦,如果到云州正好碰上联军,疲兵远行不得休整,那就是一场难打的硬仗。”
“难打也要打,”萧玦冷笑道:“他们何尝不是疲兵?”
转头看着秦长歌,萧玦满目怜爱,低低道:“你很累了吧?这几天你都几乎没睡好。今晚又要睡在荒郊野外,委屈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好?”秦长歌似笑非笑看着他。
“这个,这个……”萧玦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每夜都会潜出大帐,看见长歌的帐篷灯火很久才灭,偷窥的人生是猥琐的,而猥琐是不能宣之于口的。
好在秦长歌了解萧玦就像了解自己的手指头,也不过一笑便罢,没人偷窥的女人是寂寞的,而且是羞于承认的。
楚非欢突然淡淡道:“要下雨了。”
仿佛是给他的话做注解,立时“豁喇”一声巨响,黑云滚滚的天空中金蛇妖舞,明光穿裂,一道巨大的闪电横贯长空,随即轰然巨雷如同打在头顶般,震得地面都似乎微微一晃。
秦长歌仰首,愕然道:“这大冬天的,居然有雷?”
“大抵是春雷,”萧玦居然有心开玩笑,“帮我劈死几个拆墙的混蛋。”
楚非欢却面有忧色,皱眉看着黯沉天色,山雨欲来,四周寒气很重,若有雨,只怕还夹了雪,这里还是旷野山郊,一时要到哪里去扎营避雨?
“陛下!”跟随出征的禁宫统领姚彦宇飞奔而来,“马上要下雨了,这里不能停留,前方十里处有个小市镇,奴才侍奉銮驾先过去。”
萧玦嗯了一声,道:“叫大家伙儿加快些。”
雷声一阵比一阵急,几人策马飞奔,行了不过五里,冷风忽起,随即雨点簌簌下落,雨声中有轻微的冰晶碎裂声,落在人肩上嚓嚓有声。
不仅是雨夹雪,还有冰雹,并且这冰雹个头还不小。
秦长歌暗骂一声,运起真气逼出体外,将冰雹驱散,扬鞭策马跑得更快。
这个时候不能再心疼自己的真气和体力,这大冬天的赶路又急,万一湿透受了风寒,那就是好大的麻烦。
姚彦宇浑身湿透,跟在萧玦身侧,在猛烈的风中努力的想扯起黄布桐油伞给萧玦遮盖,被萧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