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捧来的稻草翻了翻,手突然一顿,随即慢慢抽出。
掌心里一点红色淤泥。
萧玦咦了一声,道:“血?”
“不是,”秦长歌欲待去闻,萧玦和楚非欢却齐齐一挡,两人仔细上前看了看那淤泥,又闻了闻,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睛里看见疑问。
半晌楚非欢喃喃道:“好像就是泥土。”
“但是这附近哪有红色泥土?”萧玦皱眉。
两人抓着秦长歌的手套,一人抓一只,同时扔到一边,秦长歌不由失笑,摇头道:“我是纸扎的?面做的?这么小心干嘛?”
“虽说这废镇荒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萧玦摇头,“这两年日子,我过怕了。”
“你也有怕的时候,”秦长歌一笑,当先在侍卫铺好的褥垫上睡下,道:“赶紧休息吧,雨一停还要赶路。
三人各据一角闭目调息,自然而成三月贯月的阵法,秦长歌自然是被护在当中的那个。
夜半,人声沉寂,风雪未歇。
呼啸的风声里,镇子上那些没有关好的门,砰砰的发出撞击的声响,开、关、开、关……一声声单调而沉闷。
然而这单调的声音,却令人听出悚然和肃杀的感觉来,好似无数僵硬的尸体,正于地下缓缓推开棺盖,一步步走上没有月光的街道。
安静的破旧厅堂内,一簇火堆将熄未熄,红色火焰在黑色灰堆里明灭,如夜色眨着诡异的眼。
守护在一边的姚彦宇爬起来轻手轻脚的去添柴,想着这风雪之夜,难得在这家人柴房里找到没有被打湿的枯枝,起了这堆火,不然大家都得冻着。
又想,楚先生他们真是细心,连柴禾都亲自看过,不过事关陛下和太师安全,小心些自然最好。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一时却也想不出,偏头思索着,眼角却突然觑见地面上淡淡的影子。
姚彦宇吓了一跳,有敌人!
直觉要呼喊,突然发觉那影子好像只是自己的,不由失笑,这见鬼的镇子,阴气森森的,搞得自己疑神疑鬼的,连个影子也怕。
姚彦宇自嘲的摇摇头,继续添柴。
他的手突然顿住。
这影子……不对。
自己右手在添柴,地面上映出来的自然是相反的,为什么看起来还是在右边?
而且自己手已经停下来了,为什么那只手的影子,好像还在添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