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下,又道:“他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在近处仔细看,显得很不自然,好象是粘上去的。”
这时西门庆才说出话来:“草原上应该也是有太监的,北元皇帝就是用太监服侍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凛然。彭梓祺看看他们两个,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到他们二人的神色,彭梓祺很聪明地闭上了嘴巴。
西门庆想了想,又觉得这个想法实在荒唐,忍不住道:“真会有问题么?那个人真的生了病啊。”
夏浔道:“带病人来求医问药,原本没有什么问题。问题是,如果那老者真的是个太监,为什么要诳说是那姓戴的人的父亲呢?”
西门庆迟疑道:“或许他只是因伤去势?或许那人确实是他去势之前生的儿子?或许他的确曾是北元宫中的太监,但是在哈剌莽来部落中有较高的地位,为了给他治病,又不便让关上的人知道这人曾是”
夏浔接口道:“你说的都有可能,但是这些可能如果不对的话,那么他们就一定有大问题了!”
西门庆道:“我觉得你的疑心病太重了些,他们过来一共不过十几二十人,手上又没有什么兵器,如果真有什么阴谋,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来?”
夏浔目光闪动,缓缓说道:“拿着刀的敌人并不可怕,一个人如果心怀恶意,手中却又不拿刀枪,那就真的可怕了,因为你不知道他要干些什么出来。”
西门庆摇头道:“我还是觉得,你有些过于多疑。你现在其实什么都还不知道,仅仅是闻到他身上有种尿臊味儿,就异想天开地想到了太监,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阴谋,这未免有点”
夏浔道:“起初,我的确是有些异想天开,心中只是这么一闪念,冒出这么个荒唐的念头来,如果不是看到他胡子的异样,如果不是那个蒙古大汉急着从我手里夺回他的胳膊,我就不会这么疑心了。
既然有了疑心,我就想找到支持我这疑虑的理由,于是我又想到,哈剌莽来部落不是头一回和咱们关里的人做生意,也不是只有咱们这一笔生意。也就是说,这老头儿既然病得这么重,那个大孝子根本没必要在卢龙关外顶风冒雪的多等三天三夜,非得等咱们与他交易,才把这老头儿带过来。如果要为老子看病,他只带一车货物过关的话,关上根本不会如此郑重其事,这边纵然无人接应,他们只要抽税收了钱,也会放他过来的。”
西门庆沉吟起来:“唔,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