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
夏浔曾经跟着胡九六在水边住了一年,他知道这种肤色也就是俗称的水锈,是常年生活在水上,经常出入大江大河,又不及时用清水洗浴,经日晒而成的一种斑痕。
还有他们赤着的双脚,脚趾头像长,像鹅蹼似的张着,落地无声,抓地很稳,只有常年赤脚站在甲板上的水手才有这样的标志。
夏浔心中一动,这两个人既然常年在水上讨生活,或许对海盗有些了解,他立即跟在这两个人身后行去。
两个人对盐官镇非常的熟悉,说说笑笑地走去,径自拐入了一条青石小巷,很快出现在一条河旁,河水悠悠,略显浑浊,水中有青草如丝如缕,两侧是用石头砌起的河岸,河岸两侧各有一条木质的长廊悬探出水面,临水有土黄色的围栏,另一侧则是一家家客栈、酒馆、以及卖日杂百货的店铺。
有人在店铺中出出入入,有人在围栏下坐着聊天,不管是坐着的还是走动的,神态步伐都极其的悠闲,这儿的人生活节奏明显比应天府那样的帝都所在缓慢得多,站在这儿,你的步伐不知不觉也会缓慢下来,哪怕心中有事,心情也不会那么急燥,与闹市的喧闹嘈杂比起来,这才是一个海边小镇该有的节奏。
夏浔看着他们走进一家字号颇老的酒店,便也随之走了进去。
豆干、鸭脯,两个大汉随意点了几样下酒的小菜,叫人温了壶酒,在临窗的位置上坐下来,夏浔也随意点了几样东西,侧耳听他们聊天,以便找个借口与他们攀jiāo。小店里很悠静,夏浔注意到,店中还有一桌客人,正对面的桌前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妇人,约有三旬上下,旁边是一个五旬上下的老汉,两个人模样有点相像,像是一对父女,两人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正在那里轻声说着什么,旁边站着两个小童,看装束该是家里的仆从。
夏浔收回注意力,注意倾听那两个大汉聊天,只听他们讲这几船货能赚多少钱,又说甚么镇东头地丽春院哪个姑娘风sāo得趣,一边说一边笑,自得其乐的很,所说的话题夏浔完全chā不上嘴,不禁暗暗焦躁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响,有人飞奔而来,因为那悬于水上的廊道铺的都是木板路,跑起来嗵嗵嗵直响,老远就能听见。一个二十出头,同样袒露肩膀,赤着双脚的精壮汉子出现在门口,气喘吁吁地道:“大哥,官兵来了!”
夏浔心中一动,瞿然抬头望去,就见那身材魁梧的四旬大汉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夏浔心道:“此人莫非就是什么老大?他们是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