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陈述不明,恐怕还得自己开口,莫不如就先说明了。再说朱棣正听的入神,这时想要简略也不成。
夏浔把那刺杀计划整个儿说了一遍。直说到乘舟东去,趁着帖木儿营中大乱从容远遁,朱棣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夏浔道:“好!好啊!哈哈哈哈。如此妙计,天衣无缝,神鬼莫测,文轩啊,这样的法子,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
朱棣欣然捋须道:“朕得天下,首封六国公,道衍大师对朕帮助甚大。朕在前方作战,太子镇守北京。政务上多赖大师协助,大师虽是出家人。实为文官中第一功臣。张玉、朱能、丘福,那是百战沙场、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功劳。
增寿惜乎早死,又是中山王后人,朕封他为国公,旁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有你,不少不明底细的人还以为你功勋不彰,能得封公实为救朕一命,朕感恩图报而已,却不知你虽未操弋征战沙场,所立战功却着实不逊于挂帅领兵!朕的六大国公,哪一个不是用功劳堆出来的,岂有私相授受之理?你这一遭功劳宣布出去,看谁还有话说!”
夏浔微笑着道:“皇上,这件事还是不说的好!”
朱棣“啊”地一声,懊然道:“不错,这件事不宜宣扬,只是这一来”
夏浔轻轻地道:“臣一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委屈了。比起那些沙场百战、以身殉国的将士,臣爵高位显,娇妻美妾,子嗣福荫,与国同休,还要想什么呢?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头螳捕蝉,臣,知足的很!”
朱棣目不转睛地看了夏浔许久,才缓缓地道:“好,你很好!”
又默然片刻,朱棣才道:“朕之前也未想到,帖木儿国,兵威如此之盛。这一战若打起来,纵然胜了,也是惨胜,百姓们又要多吃许多苦了,未能同这无敌于西方的帖木儿汗一战,固然有些遗憾,但是这样的结果,于国于民,才是最好的,文轩,功莫大焉!”
夏浔道:“皇上怜悯百姓,是天下之福!”
朱棣摇摇头,道:“朕也是回程路上,在北京稍驻,才得到的消息。安南作战、西线备战、北疆作战,每一处都是花钱如流水,只有出,没有入。为了供给这样庞大的军队,天下府库搜索殆遍。朕在北京看到了两京及天下府库出纳之数,数额之大,触目惊心,这还是西域没有打起来”
朱棣在枕边一叠奏章中翻了翻,找出一份,对夏浔道:“喏,军饷支用、甲胄器械制造,这些且不说,光是输运粮草一项,你来看:山西、山东、河南三布政司,直隶、应天、镇江、庐州、淮安、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