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一言否决了胡广的罪名,那就只剩下杨旭了,瞧皇上这样子,似乎不相信夏浔会勾结太子,不利于皇上啊。纪纲想着,眼珠微微一转,便叹了口气道:“其实臣最不希望被解缙招出来的,是辅国公!”
朱棣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轻轻“哦”了一声,便转眼看向他,纪纲重重地叹了口气,痛惜地道:“说起来,辅国公那是臣的老上司了,当初皇上起兵靖难的时候,臣在金陵,就与辅国公并肩作战,为皇上效力,自有一种袍泽之情,因此拿到解缙的供词时,臣真是大吃一惊,同时也无比痛心啊!”
说着,他就很痛心地垂下头去。
朱棣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意味难明的神彩,当纪纲缓缓抬头时,朱棣的脸上已一片平静。纪纲凝视着朱棣,沉声说道:“臣虽痛心,却不敢因私情匿而不报。臣至今还记得,皇上御极登基之日,宣布三大诏后,曾对满朝文武有过一番推心置腹的训诫。”
朱棣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好象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登基十多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十多年前的往事,在他脑海中仿佛已经过了许多年似的。
纪纲动情地道:“皇上说:‘过去,以武功开创天下的君主,必然倚赖将臣的辅弼。(,)可是到后来往往难以保全将臣。常有人说,这是帝王狡兔死、走狗烹,屠戮权重功臣,以安宗室江山。真是这样吗?”
“皇上说,可曾有人查过,那些不能保全的将臣,是否骄纵枉法、是否恃宠而骄?君主代天应物,不只是功臣们的君主,而是整个天下的君主,不能有所偏倚。所以功臣犯法,一样要依法严惩。即使至亲至信,也不得宽宥!”
纪纲越说越动情,目中已是泪光闪闪:“皇上说,希望功臣都能长命富贵,与国同休。可若有人怙恶不悛,为非作歹,届时可莫怪皇上寡德少恩!这么多年了,皇上这番话,臣一直铭记心头!”
朱棣的目光闪闪发亮,激动地道:“好!好好,难为你还记得。昔日靖难,沙场战场,朝而不知夕死,你们都能站在朕的身边,不离不弃。能同患难,也当同富贵才是,朕不希望共享荣华的时候,你们却一一触犯国法,弃朕而去!”
纪纲泣声道:“皇上的苦心,臣都明白,臣知道,眼见靖难功臣违法入狱,皇上心中不好受,皇上巴不得是冤枉了他们,臣又何尝愿意把自己的袍泽送进牢狱啊。
臣以为,解缙举报辅国公,关系重大,朝廷既不枉也不应纵,臣是辅国公旧部,为了避嫌,不宜查办辅国公的案子,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