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倒头就呼呼大睡,几名亲卫也和他挤在一个帐中,睡得昏天黑地的。
眼看得要到下半夜了,斛律突然悚然而惊,从黑甜乡中醒来。只听见帐中那几名亲卫的磨牙声呼噜声放屁声此起彼伏,帐中的骚臭气味,以斛律这等粗汉都有些消受不起。
侧耳听听帐外风雪声。似乎已经比上半夜小了不少。
斛律摇摇昏沉沉渴睡的脑袋,步出帐外。虽然银术可让他们今夜好生休息。不过天色未明,银术可就要亲自来巡营。到时候迎接不到,虽然是银术可心腹爱将,这劈头盖脸的马鞭也少不了挨几下。
军中为将,就是这么辛苦,时时刻刻都要口到眼到脚到,不是到时候拼命上前厮杀就够了的。
斛律走到帐外,就见寨墙上灯火摇曳,映得周遭一切昏黄安静,寨墙上的巡守苍头缩在避风处躲懒——他们也知道最近他们这些奴隶辅兵死得太多,女真主子已经消耗不起,不能随便斩杀了,这样天气小小偷懒不是什么大罪过,了不得挨两鞭子。不远处营中马厂那些战马咀嚼夜草的声音沙沙响成一片。天色还是暗沉沉的,不过风已经渐渐小了下来,雪花也不似上半夜那般紧密了。
斛律单手抄起地上雪,在脸上狠狠擦了几把。冰冷的雪沫顿时让他残存的睡衣跑到了九霄云外,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他转回去一把掀开帐幕,胡乱朝地上的亲卫踢了几脚:“入娘的都爬起来!当年在老林子里面,俺们整夜整夜睁着眼睛追熊瞎子的兽路,一只熊瞎子,就是大半月的口粮,捕不着就得瞪眼挨饿!哪像你们这般没出息?一个个在亚海轸身上养懒了骨头!”
几名亲卫弹身而起,一边揉着眼睛打哈欠一边就去抄兵刃。纷纷去抄雪揉脸。这时也没什么吃食,昨夜热过的口粮就算还有剩的也冻得跟石头一样了,根本没时间去料理。从斛律以降紧一把裤带就要翻身上马去巡视这么大一片分布应州城塞四下的营地。却谁都没发出一声抱怨。
哪怕是这点小小的细节,也能看出女真初起强军姿态。
几名亲卫在赶紧收拾,斛律就自顾自的去马厂寻马。这些时日女真军中人吃得既少又坏,可马还是尽其可能的照应得极好。军中营寨修得草草——女真鞑子的营建水平也就那样。不过营中马厂却修得结实牢固。
大木为柱,上盖毛毡,毛毡上再覆泥压草。各种搜罗来皮子布料席棚张挂四下遮风。马厂内隔出一个个档子,都足可容一马坐卧,下面铺的都是新草。一排排连起来的料槽里面都是铡得就寸许长的料草,还有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