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就不去河东送死,你这厮又能怎的?这份饷该俺们吃着。都门禁军传承,吃了一百年了!萧贼你应有此报!”
“入娘的。萧贼你有胆开城一战也不?你的鸟貂帽都呢?你的鸟燕王直呢?只是将出来与爷爷放对就是!”
若说拱卫禁军是否真的与萧言有这么深的仇恨,也未必得见。不过此时此刻已然走到这种地步,皇城之外,兵刃如林,不诛除萧言,哪里还有退步的余地?
正在无数甲士大骂叫嚣之际,就听见巨大的欢呼声响起。更多的甲士沿着御街涌来,在他们之中,还有赵桓端坐的大车!
无数甲士转头向着赵桓方向舞拜行礼,呼喊声响彻天际:“太子为圣人!太子为圣人!”
端坐在车子之上的赵桓,仍然是那副瘦弱憔悴的模样,数千甲士簇拥着向他表示忠心,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喜怒之色,仿佛就处于另外一个世界一般。
城下甲士狂热到达最巅峰的时候,宣德门上城墙,突然就有数百甲士涌上,每人手中都有两支牛油火炬,熊熊燃烧,为这些甲士重重插在垛口之侧。
城头上面,宣德楼下,火光通明,将一切映照得透亮。然后就见一队头戴貂帽的虎贲之士,涌着一人,直到巨大的宣德楼前。
当看清了这个人身影的时候,城下甲士欢呼呐喊之声,不自觉的就低沉下来。大车之上的赵桓,甚而面色一变,在车上就颤抖起来!
宣德楼前,手扶垛口昂然而立,自然正是燕王萧言!
无数目光都集中在萧言身上,刚才几千甲士发出的欢呼呐喊,这个时候已然全部消失。无数兵刃仍然高举,如浪轻轻起伏涌动。
萧言一身黑色甲胄,似乎居于汴梁一切的头顶,目光冷然转动,扫过面前涌满了视线之间的无数披甲乱军。
宣德楼前,火光映照之下,一时间只能听见兵刃甲胄轻轻碰撞之声,还有无数粗重呼吸连成一片的响动。
在万众瞩目之中,萧言淡淡一笑,摆手道:“萧某治军谨严,绝不纵容姑息。但敢陈兵作乱于萧某面前,都是死罪,无可赦处。此刻放下兵刃,退归营中,则死罪只及本人而已,犹可不牵累亲族!”
谁也没想到,萧言开口,竟然说出的是这么几句话!
万军环逼,已拥太子在军中。萧言宅邸都被烧了,仓皇退入皇城之内。此刻现身,不好言许下无数厚赏,以争取这些乱军稍缓一步。开口说话,却是要这数千已然狂乱的甲士,让他们自己退回营中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