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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熏门而出的天子仪仗,也停了下来,班直之士向两边布列开来,让出天子戎车。而跟随在天子戎车之后的朝臣,也纷纷下马,向着萧言深深行礼下去。
萧言也翻身下马,摘下兜鍪,露出鬓边白发。他紧紧绷着面孔,甲叶铿锵作响中举步向前,突然单膝跪下:“臣。燕郡王萧言。敢奉天子御驾亲征而出。愿为天子前驱,以讨不臣,以扫四夷!”
数千甲士,发出一声整齐响亮,也全都持矛单膝跪下!
戎车纱幕一掀,赵楷终于从车中而出。他内穿甲胄,外着绛红锦袍,玉带围腰。按照他的卖相。应该是甚为英武的打扮。不过看起来却是说不出的别扭。也许就因为他的目光躲躲闪闪,不敢迎着萧言目光,更不敢看萧言身后那数千杀气直冲云霄的虎狼之士。
赵楷声音平平响起,没什么起伏波折,像是反复背熟的场面话。
“女真起于海东,击灭辽国,诚一时之强患。更背海上之盟,以犯皇宋。朕虽新立,却岂能坐观?当亲统六军而出,北巡疆土。以慑四夷。当命驾于卿,为朕前驱。卿当奉节。河北河东之地,文武百官,俱奉卿之调遣。临敌军事,一从卿之自专。为朕讨灭寇丑,以安北疆!近畿转运之事,亦奉卿之号令,若有不效,卿可奉节决之!国之重任,尽在卿肩,卿当勉之。如赦!”
萧言重重一顿首:“臣敢不尽心竭力,继之以死!”
数千甲士,同声大呼。
“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千雄壮男儿整齐呼声,只是在汴梁城外回荡。赵楷震得浑身一震,目光回顾,只想躲回车里去。而送驾朝臣,也俱都变色,宗室子弟,更是头也不敢抬。
山呼万岁声中,萧言已经挺身而起,反身上马,扫视麾下甲士一眼,单手坚定北指。一马当先,自顾自的去了。燕王直甲士将他拥在当中,举着燕王大旗,当先而发。
一个又一个指挥阵中,金鼓之声响亮,次第整齐而动。数千男儿,神色坚毅,目光冷硬。追随着萧言旗号上路而行,无一人乱列,无一人回顾。
这样的力量之前,多少宽袍大袖之臣,只觉得相顾失色。
这样的出征仪典,不甚合礼仪,更是从简。萧言更没表现出多少谦恭臣下之态。不过此时此刻,谁又敢说出来?
号角金鼓之声,还在远处肃杀响动。更有分布在汴梁外各处营中的神卫军大队,同样而发。卷起滚滚铁流,向北而行。迎向从那里涌来的无边黑暗。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