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一愣,看了眼同样面露意外的两名婢女才确信自己没有听岔,半信半疑走上前去,拉开一道门缝,探出脑袋:“辞行?”
元策低下头,目光在她因惊讶微张的唇瓣一落。
姜稚衣立马抿紧了唇,满脸防备地将门缝留得更小了些。
看了眼她护巢般把着门的一双手,元策一笑:“何节使让我与他出去办趟差事。”
姜稚衣知道他口中的何节使,从前是沈节使的副手,自沈节使过世后便暂代起河西节度使之职,正月离京之前,皇伯伯也曾说过让元策跟随何节使学习地方政务。
姜稚衣神色微滞:“……去哪里?去做什么?去多久?”
“河西十一州除凉州外的十州各设一名刺史,尚有三州刺史我未打过交道,你可以想成是去应酬,本也可带夫人家眷同行,不过再往西往北的地理气候……”
“你自去你的,我才不去!”姜稚衣飞快打断了他。
元策弯唇:“夫人不必着急,我也没想令夫人吃苦。”
姜稚衣回过头闭了闭眼,真想拍一拍今日这频频往上凑的嘴。
“短则十天,长则半月,我尽快回来。”元策伸手进门缝,轻轻一揉她发顶。
头皮一麻一痒,姜稚衣目光闪烁着躲开他直直的视线:“不、不必,你最好慢一些,多给我几天清净日子……”
元策哼笑了声:“这么多日还不够你清净?想再多几日,那今晚与我热闹热闹?”
姜稚衣愣了愣,感觉到他的眼神在往她身后卧房瞄,脑袋一热,一把阖上房门:“……你想得美,谁跟你热闹,快收拾行李去!”
翌日一早姜稚衣起身时,听说元策已经出城,临走来过她卧房,在她榻边坐了一晌,到了该出发的时辰见她还未醒转,便静悄悄地走了。
谷雨与她感慨,说沈少将军坐等她醒,又不敢叫醒她的样子像极了每日清晨过来要她抱抱的小元团。
姜稚衣咕哝了句“他才没有元团可爱”,抱着元团出去晒太阳,过她的清净日子去了。
却没想到,不过清净了一天,第二日入夜,三七便拎着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信鸽来了内院,将绑在鸽腿上的信筒递给她,说是元策给她的信。
信送来时,姜稚衣正躺在美人榻上敷厚厚的养肤霜,不便睁眼看信,让惊蛰在旁代读。
惊蛰拆开信念了起来:“衣衣,展信佳,一别两日,九天之上星辰之多,道不尽我对你的思念,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