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青x沈元策·庄周梦蝶·肆(私会)
从春日的蛙响到夏日的蝉鸣, 置身于水榭的光阴像被切割成五彩斑斓的碎片,散落在原本乏善可陈的日子里,每一片都闪烁着夺目似幻梦的光。
裴雪青与沈元策少则隔三五日, 长则隔一旬来一次水榭。一个是外出采药的医女,一个是打马撒野的纨绔, 没人知道这样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两人在那座隔绝世外的桃源里度过了无数晴天雨天, 话说了一茬又一茬, 书看了一卷又一卷。
也有几次水榭之外的碰面,都在京中权贵的宴席上。两人一个坐在男席一个坐在女席,各自吃着席上的菜, 或与身边人说话,时不时远远对上一眼,目光交汇一瞬,又心照不宣地挪开视线,像依然八竿子打不着一边。
裴雪青从前多数时候都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偶尔出门要不就是去医馆,要不就是上山采药, 极少出席这些王公贵族聚集的场合,却在这半年间频频应下外来的邀帖。
每次她应邀,沈元策便也会出席。有时候看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着那些烦人的话,做着那些不属他本色的糗事,她就在角落偷偷发笑。
沈元策目力很好,总能将她抓包,好像不论她在多远、多不起眼的角落,他的眼睛都能找到她。
等下次再在水榭碰面, 他便要“开罪”她,问她有什么好笑?
她实话说:“要不是知道你的为人, 我可能会跟大家一样讨厌你。”
“那知道了以后呢?”他饶有兴致地追问。
“只是不讨厌?你裴雪青遇到偷儿都不讨厌,能有什么讨厌的人?那讨厌的人排倒数第一,不讨厌也就排倒数第二吧。”
他说的是有一次她上街遇到的意外。
那天她去医馆抓药,出来以后看到街边的糖人铺子,一时起意便带着婢女去买糖人,不想等货郎做糖人的时候,人来人往间被顺走了钱袋。
刚巧那货郎眼尖看到她身后的贼手,大喊抓贼,那小少年一惊之下攥着她的钱袋拔腿就跑。
附近有好心的路人帮忙去追,可小少年腿脚利索,蹿得飞快,横冲直撞的,一时间谁也追不上。
最后竟是一个花盆从天而降,正正砸在那小少年脚尖前,将人吓得腿一软栽倒,被路人按倒在了地上。
大家站在街上抬头去看,没看见一旁酒楼窗边有人,道是风吹落了花盆,天降下的正义。
她想教训给了,钱袋也追回了,便没有报官,看那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