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澄心堂,听闻目前扬州的澄心堂出纸极快,连宣州的造纸商都纷纷开始模仿,若是你说的那个纸张商人真的能为我们带来一些改变,我们倒是可以见一见,好好谈谈。”
刘望之立刻对自己编造出来的故事引起的效果,感到十分满意。
他绝口不提收了李倓四十贯钱的事。
县令胡忘年咳嗽了两声,耷拉着眼皮扫视一转,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好了,开荒括户这件事,诸位还有何异议?”
“我还有异议。”张永杰突然说道。
“何异议?”
“这统计荒地自然是没有问题,再卖出去,也没有问题,问题是各县有没有人给扬州写信,说三道四,例如有人妖言惑众说统计荒地有问题,买卖也有问题,扬州过来查,怎么办?”
刘成德说道:“统计荒地,是需要人去统计的,人统计出现失误,是在所难免的,有些人企图攻击我们的仁政,从而获得往上爬的机会,这肯定也有人在,扬州如果派人来查,我们随时欢迎,并且积极配合。”
说完,他朝县令胡忘年看了一眼,似乎在请示。
胡忘年点了点头,说道:“做事被人为难,在所难免,但事情还得做。”
众人点了点头,脸上都是肃然起敬的表情。
他们说的这些话,若是不了解内情的人坐在一边听下来,会真的以为他们在秉持公心推出开荒的仁政。
但实际上,刘成德说的人统计荒地会出现失误,意思是,我们把老百姓的田划到荒地的统计里一起征收上来,这种失误是下面的人干的,跟我们无关。
到时候扬州的人来查,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毕竟吏员或者衙差里,那么多临时工。
大唐的临时工是有点难以管控的,得好好惩罚,公之于众!
但难道因为临时工办事不力,我们就不推行仁政了吗!
“还没有什么疑惑?”
“没有了。”
胡忘年对刘望之说道:“对了,那个纸商,你去找一找,找到衙门里来,我们都可以见一见,听说澄心堂的造纸术别具一格,需要的是竹子,我们江夏郡竹子也不少。”
“好,明公放心,我今天就能找到那个人。”
这时,下面有人走过来,在胡忘年耳边低语几句。
胡忘年原本有些松散的姿态,瞬间绷直,接过那份文书,定眼看到“扬州大都督”的官印,顿时心头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