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东北大地干干爽爽,偶尔一股风依然夹带着些许寒意。这会儿部队驻地早已经热到要爆炸了。 李战坐在的士车的后排上,有些紧张地盯着前方,再一次出言提醒司机:“师傅,你慢点开,咱们不着急。” “老弟你放心吧,这旮旯我闭着眼儿都能开,这光天白日的更没事儿,你要去那地儿偏得很,没车跟咱抢道儿哈。”司机是个光头大哥,大金链子戴着,一看就社会儿人。 李战强颜欢笑。 开飞机的似乎都有这毛病,恨不得车更慢。李战身边好几位都是这个样子,聂剑锋、陈飞,还有他师父。开着一脚油门上千里地的战斗机,坐在汽车上跑个四五十就吓得半死。 不过这东北大哥也是睁眼说瞎话,这会儿是五月一日小长假,路上车辆何其多,道路又不宽,不少摩托车,他简直是见缝插针地行驶。如果不叫李战心惊胆战。 昨天实弹射击结束,当天晚上他就递交了假条,团里师里特事特办给他批了,坐了今天最早的航班飞过来,再转车到这里打上这东北大哥的出租侧,已经是下午的四点。 东北大哥扫了眼后视镜,道,“老弟,你广东的吧?” “不是,我是粤省的。”李战回答。 “粤省的啊。”东北大哥摇下车窗,腾出手点了颗烟美美吸了一口,左边胳膊搭在窗沿,“你们那旮旯有钱得很,零五年我在渔村市干了三年,那家伙,有钱人是忒特么多。像我这样式的一个月赚万把块钱不够人家一晚上喝酒的……” 李战忍着,一直到东北大哥自觉无趣,这才停止了提当年。 不多时,地方到了。 “给二百吧,这玩意儿老是坏。”东北大哥拍打着显示着79.5的计价器,道。 李战眉头皱了起来,默不作声掏出一百块钱扔在副驾驶上,推门下车。 “喂喂喂,老弟,听不懂人话呐,二百。”东北大哥下车,昂着下巴露出更多的金项链,嘴里还叼着烟。 李战站住脚步,把手里提着的祭品放下,举步走向了东北大哥,脸上没有丝毫的神情。 腮部抽了抽,东北大哥瞅了眼那边烈士陵园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就当是给人民子弟兵买包烟抽了。” 一直看着出租车远远离开,李战才转过身来,注视着这处并不大的烈士陵园。东北平原之上,它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处罢了。 提起祭品,李战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无人看守的陵园,一直走到最深处,背对着夕阳来到刘贵松的墓前。把祭品摆好,盘腿坐下,摆了两个酒杯四颗烟,倒下二锅头,点起烟,拿起一颗抽,和过去五年一样。 “师父没能来,你知道,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他肯定要来看你,看样子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