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屁股没坐稳,蓅烟就被太后召去寿康宫问话。当着皇后、平妃、容妃、惠妃等人的面,太后道:“你个小丫头...心思倒挺重。”她既没喝茶也没吸水烟,干巴巴像尊佛似的坐在正中央,脸上无喜无怒,直直盯着蓅烟。
蓅烟立马认怂,她学乖了很多,先把额头抵在金砖上,“奴婢罪该万死。”
太后眉梢微垂,眼角卷起一层层的皱纹,笑说:“叫你死倒容易咯。”她往侧边的枕头靠了靠,转脸望着皇后,“她真的侍过寝了?”
皇后膝盖微屈,隐去眼中的狡黠,“东苑之事,臣妾并不知晓,也无人同臣妾禀告。太后如此说,臣妾当真吃了一惊。”侍寝一事能瞒则瞒,最好不动声色就把江蓅烟送出宫才好。更何况,东苑里发生的事,她如何能说自己一清二楚?岂非惹康熙厌恶?
太后心知肚明,轻轻一笑,也懒得往下追究,继续说道:“既然侍过寝,入后宫是规矩...”皇后连忙打断,“太后说得有理,可皇上并未知会臣妾,宫外头发生的事,敬事房又没有记载,臣妾愚笨,还请太后做主。”
平妃往前走了半步,至太后身侧,娇声笑道:“太后娘娘,您是知道姐姐性子的,您的话在她耳中,比如来佛的话还管用。可是...”她顿了顿,俯身至太后耳侧,压低了声音笑道:“姐姐不敢说,我却是知道的。江蓅烟虽然侍寝,但皇上并未碰过她。”
太后显然大惊,连连说了两声,“这...这...”
蓅烟忙道:“那夜皇上醉酒,奴婢仅仅只是侍奉皇上就寝,并未发生其他...”一个嬷嬷急匆匆奔进殿中,屈膝道:“启禀太后,皇上给太皇太后请过安,正往这边来,已经到前院了...”音未落,便有太监传唱:“皇上驾到!”
康熙也是真累,从东苑回宫,洗了把脸,换了身袍子,连水都没喝一口,便直接往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然后又来寿康宫给太后请安,今儿夜里还要宿在坤宁宫陪着皇后。
康熙一进殿,眼神就落在蓅烟身上,脚步随之慢了半拍,词不达意道:“太后吉祥如意,蓅烟惹太后不高兴了?”太后不是康熙的亲娘,说话从来都是客客气气,遂笑:“她没有惹我,是我想知道东苑的事,特地宣她来问两句。来来来,坐到额娘身边来。”
殿中顿时一团和气,皇后领着众人给皇帝请安,又特地回道:“张嫔有孕,臣妾命她在宫里修养,故而并未来寿康宫请安。”
康熙点点头,“朕过会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