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有棉花,康熙一定会塞进耳朵里。他简直是气急败坏了,朝堂上臣子们都是跟他讲道理的,并且敬畏他,而眼前的女人完全不守规矩,不守君臣之礼,骂又骂不得,打又舍不得,令他手足无措,下手难,且不知从何下手。
大概他一开始就错了,就该放她在枕霞阁独自过元宵节,就该让她一个人胡逛乱逛,就该让她爱去哪就去哪,就该任由她哭得肝肠寸断才好...康熙也是怒极了,心里如此嘀咕着,几步走到蓅烟面前,蓅烟鼓着眼睛叉腰梗着脖子,“怎么?要打人呢?”
康熙咬咬牙,“你...”他突然半蹲下去,横膝把她提起,直接拦腰扛她在肩膀,吁了口气,眄视着南谨:“自己跪到乾清门去,朕回头再收拾你。”说完,不顾蓅烟又是叫又是骂又是拳打脚踢,跳下天窗,扛着她回枕霞阁去了。
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不知过了多久,南谨才回过神。
原来她就是传闻中圣驾亲自去长沙接回宫的宫女,原来她就是生下三公主的江贵嫔,原来...原来她就是住在枕霞阁的宠妃,原来...原来...他神思涣散的胡乱想着,拾起手边一颗东珠耳坠,攒在掌心里,死死的,许久许久才幽然的叹了口气。
钦天监正六品冬官正南谨于元宵之夜在乾清门跪了一夜,霜打风吹,谁也不知道缘故。另一面,江贵嫔被皇帝扛回枕霞阁的传闻不胫而走,但到底是不是真的,亦无人能说清。很快有好事者将两件事连在一起,说枕霞阁的江贵嫔与大臣有私情,被圣驾撞见了。
枕霞阁只有若湘知道蓅烟和南谨之间的事。
眼见着屋里的人都出去了,若湘凑到蓅烟耳边偷偷摸摸说:“南大人交给刑部了,他哪有错啊,都是你瞒着身份才会如此,你怎么能害人呢,赶快去和皇上说清楚,给南大人求求情。他若真在牢里有什么三长两短啊,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反正那厢是关在牢里了,这厢安然无恙的睡在罗汉床里看戏本吃厨房新做好的点心,康熙压根没拿她怎样,也没法怎样。她有恃无恐,翘着二郎腿半坐半躺着,说:“我越求情啊,玄烨只会越生气,我干脆闭嘴,他倒没法子了。臣子是他的臣子,他要谁死,谁还能活?这事得他自己想明白,我越说越浑...哎呀呀,你不懂!”
旁的事她搞不清白,对付康熙,她可算一把好手。
若湘撇嘴,“就你有道理!哪天皇上不理你,看你怎么办!天天闹脾气...天天闹脾气,宫里谁有你这样大的气性?也难怪太皇太后要拿一只麻雀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