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嫔住进长春宫整整一月,见过康熙五次。一次听闻康熙要来,她故意梳洗齐整假意在树下折花,康熙瞧都没瞧她,径直大步走进枕霞阁。一次是康熙从慈宁宫折出来,顺道拐进枕霞阁歇脚。僖嫔正巧洗了头,搬了藤椅在廊下晒太阳,听说圣驾临至,吓得连蹦带跳躲回屋里,发髻没梳衣冠不整,她可没脸见皇帝。还有两次是与马答应在江贵嫔屋里摆弄针线活计,康熙忽而来了,她原琢磨着今儿衣冠齐整,打扮娇艳,定要在皇帝面前露露脸。未料康熙温和的与众人打了招呼,便命小太监抱着一叠折子往书房批阅去了。最后一次,好歹与康熙说上了话,他心情甚悦,把一双曦公主穿的虎头鞋放在掌心,问:“蓅烟,这是你绣的?”
江贵嫔手里拿着银剪子,绞着一截苏锻,“僖嫔缝的鞋面,马答应绣的花案,我纳的鞋底。”康熙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三个女人还能分工合作,尤其是蓅烟,册封两年了,她愿意和平相处的只有马答应。他的眼睛里并未表现出诧异,只是淡然道:“朕前日见过赉山,他身形健朗,骑射仍在朕之上。”赉山是僖嫔阿玛的小字,康熙如此提,亦有亲昵的味道。
僖嫔忙起身行礼,“阿玛身体素来健壮,愿为大清鞠躬尽瘁。”康熙顺手把虎头鞋递给僖嫔,仍然是温和敦厚的语气,微笑道:“虎头鞋缝得很好。”
“谢皇上夸赞。”说着,莫名的红了脸。
蓅烟在人前谨守着妃嫔与皇帝之间的君臣之礼,恭谨问:“皇上可要宽衣?”康熙嗯了一声,说:“也好。”素兮捧来便袍,蓅烟随康熙穿过花厅入寝屋,两人往屏风后一站,蓅烟便把身子往他胸口贴,“你何时出宫骑射了?”
“宫里亦有骑射之地,并非要出宫。”康熙张开双手,示意她解扣。
素兮听见两人嘀嘀咕咕的说悄悄话,忙的把衣物挂到桁架上,默然退到外面。蓅烟得理不饶人,“她父亲可真好,骑射比皇上还厉害,我父亲乃文弱书生,自然比不过,对吧。”
“阴阳怪气!”康熙撇嘴,自己开始解衣扣。
蓅烟轻哼,跪下去给他换鞋,“你快把我父亲调回京,没事的时候在旁人跟前也说两句他的好。”康熙有点不耐烦了,他脑中浮现江无兢兢战战扶不上墙的烂泥样子,恨不得把人拖过来打一顿,为了他蓅烟不知闹过多少脾气了。
“知道了。”康熙老气横秋的回答着,像个妻管严的老头子。
换好衣衫,康熙抻着袖口往外走,蓅烟瞧他无可奈何蹙眉的样子实在可爱,兴致所致,便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