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里平妃正听从医女的话舒展筋骨,御医说她胎位有异样,应多做顺位的动作。为了孩子,她是肯付出一切的,趴着躺着拉伸着,又是针灸又是薰艾叶草,由着医女折腾。康熙听闻她胎位不正,每隔两三天便来探望她一次,说两句体恤的话,让她宽心。
院中花草葳蕤茂盛,一簇一簇的蜀葵开在石道两侧。康熙背手前行,平妃与众人随在后面。平妃挺着大肚,步履稍有蹒跚,“臣妾甚觉害怕,吃多了汤药恐对胎儿不利,若不吃,又怕生的时候艰难。”康熙道:“汤药自然要吃,朕问过秦御医,他说你是常见的病症,只要事先调养好,就不会有事。”偏僻处有几块青砖不知被什么碾碎了,地面凹凸不平,康熙停下步子,朝平妃伸出手,“小心些走路。”又朝孙国安道:“叫人来修好。”
康熙从未当众牵过她的手,平妃羞赧,露出一丝小女孩子的娇憨模样,垂着脸,悄悄把掌心放上去,不敢抬头看康熙的脸。康熙倒没放在心上,他笑了笑,这便是蓅烟与众人不同的地方,蓅烟无论去哪儿,都想牵着他的手,一点儿都不知道害羞。
惠妃几乎每日夜幕时候会往翊坤宫走一趟,将后宫诸事巨细无遗的告诉平妃。康熙起驾刚走,惠妃后脚便来了。平妃今日心情甚悦,招呼惠妃吃点心,“御厨房新出的糕点,原是献给两位太后的,皇上说我爱吃甜的,特地匀出两块给我试试味道。”
她眉飞色舞春风得意,惠妃顺势道:“皇上待平主子真是有心。”
平妃慢慢的吃着糕点,问:“佟妃...不...”她噗嗤一笑,“看我,又忘了,她早就不是佟妃了。近来佟嫔那儿可有动作?”惠妃没敢吃点心,怕自己吃多了,平妃心里怨她,“您只管放心,她即便有动作,也是对付江妃的!”
“那可指不定呢。”平妃说着,袭月捧来一床薄毯,盖在平妃腹部,道:“主子,快下雨了,风刮得厉害,您可要多穿一件衣裳?”平妃道:“套件夹衣便可。”又继续对惠妃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在江妃那儿吃了亏,心里自是不服,保不准把帐算在我头上。”
平妃想起自己入宫时与佟妃眼下的年纪相似,性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因此吃过许多暗亏,若没有孝仁皇后护佑,或许还不如佟妃...佟嫔呢。平妃说:“原来觉得佟瑶儿最为棘手,没想到她自己给自己挖了坑,倒省得我费心思。宣贵妃那儿不必管,皇上顾念蒙古的势力才让她做贵妃,当皇后她还不够格。如今我唯一担心的,是云妃。”
云妃确实叫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