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神情一怔。犹豫了一番。还是站在车外。
许久之后,才听孔瑶遥遥一叹。
“孔瑶真不知该怎么处置兄长才好。君上那ri。若是能更心狠手辣些的,或者孔瑶不用如此烦心——”
“烦心?”
那孔玄先是‘呵’的一声,接着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把头高高仰起:“这句话,孔瑶你总算是说出来了。这些年你在族中的长辈兄弟面前,总是恭谨有礼,即便被人当众羞辱,也总不会计较,别人说你。我却知你这女人,心如蛇蝎,定然是早已把我这些人恨入骨髓,只盼我等都早点死掉可对?”
孔瑶一笑,微微有些失神,懒得与孔玄辩解。
恨么?是恨的。
若非是这些冷酷的族人,她那可怜母亲,或者不会那么早就郁郁而死。
不过那时,却更多的是想出人头地。想让族人知晓,自己的母亲,并未错生下她。
只是每每她能有所成就时,这些族人,就愈是排斥恐惧。
只是如今,自己已经是身居乾天。名字从族谱中划出,与孔家已再无关系。
以前种种,都成了过往云烟。这光耀门楣的心思,已经彻底淡了。反而是这丝埋藏在心底里恨意,萦绕于心。
这时孔玄,却忽然皱眉:“那宗守,真是把帅位给了你?几十万jg兵,尽数托付?”
孔瑶被他言语惊醒,回过了神来。说起此事,她本身也是意外。
说是托付,绝不为过。这两ri里,从无只言片语,干涉她决断。
虽在军中,却只是独自呆在营帐内闭关,一切大小事务,都能由她自决。
下意识的,孔瑶用手摸了摸那枚紫金大印。就在这面紫金之下,有着‘殿前左军都检点’七个篆文,是如今的乾天山,除邱为之外,军职最高之人。
可以她在大商从的军经历,其实并不算是太过引人注目。那十几战中,虽结果还算出彩,可相较大商那些名家,甚至乾天山这诸多将帅,其实也不过平平而已。
真不懂,为何宗守能瞧得上她。
记得她幼时之愿,便是手提百万兵,纵横沙场。可如今得偿所愿,却只觉一股沉甸甸的压力,闷在了胸口,似乎不堪重负——
话说回来,自己到底要不要,真心为那个卑鄙小人效力?
只是她这兄长,问及此事又是何意?
“君上之意,孔瑶也不知。只是如今这岛上诸军,确实是从我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