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如实道:“回皇上,宁王妃被蚊子咬了,手上起了疹子,奴才这是去寻艾草来给王妃驱蚊。”
苏若清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唤了一声“归已”,归已会意,即刻折返,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夜色中了无踪迹。他对着狱卒伸手,狱卒很上道地交出了牢房的钥匙,然后苏若清抬步走进了牢房,淡淡道:“让他们都退下吧。”
“是。”狱卒连忙跟进,将守牢的另几个狱卒一同叫了退下。
叶宋在等来驱蚊的艾草之前,不敢躺下继续睡,便靠坐在石床上,时不时挠一挠发痒的手臂,睡意迷糊地啄着脑袋。忽然听到了牢门打开的声音,她以为是艾草来了,惺忪地睁开了眼睛,仰起头,眼里掩映着微黄的灯火,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挺能干的嘛。”
然而只笑到一半,当她看清了来人,笑意便在嘴角僵住。苏若清打开了牢门,站在门口,同样低垂着眼眸看着她,深深浅浅。
夜很静谧,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还是叶宋先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道:“你怎么来了。”继而又想起苏若清的身份,“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我应该参见皇上。”她后知后觉地站起来便欲对苏若清行跪礼。
还没跪得下去,苏若清便托住了叶宋,硬是把她托起来,借着微微弯身的动作,在她耳边道:“免礼,从今往后,在朕面前,不得下跪。普天之下,只有你叶宋一人,见朕免礼。”
叶宋愣了愣,抬起眼帘,撞进他幽邃的眼波里,竟是那么坚持和认真。心口蓦地有些疼,叶宋努力地站稳身子,终究还是贪恋着他身上的清润的温度和味道,没有第一时间撤退出他曲臂的怀抱,靠得很近,只要轻轻一偏头,她就能枕在苏若清的肩上。
叶宋深吸两口气,笑得有些哀凉,道:“你怎么半夜来了?”
“来看你好不好”,苏若清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磁性,“白天的时候不方便来,只有半夜来。”
他说话的口吻,恍然间,居然有些像一个讨乖的孩子。叶宋放轻松了一些,笑意发深,道:“说得好像是在做贼一样。”
叶宋走到石床边,用薄薄的棉被铺在冰冷的石板上,坐下又道:“不介意的话,你过来坐坐。”
苏若清面色沉静地走过来坐下,其实他是有些介意的,不是介意牢房里的环境不好,而是介意叶宋待在这样不好的环境里。他亲手把薄薄的棉被另一边拉起来,裹在叶宋身上,低低道:“冷不冷?”
叶宋勾了勾唇:“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