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笑了,面部表情像是骤然死机了一般,失魂落魄的抱着骨灰盒离开了焚化厂,走入了没有路灯的黑暗中。
“这是你的朋友吗?”穿着一件皱巴巴的工作服,略微驼背的王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来,声音沙哑。
王建转过头,对父亲的突然出现感到有些惊讶:
“爸,你不是已经下班了吗?哦,这人不是为朋友,我不认识他,他是冯睦的朋友,我今天就是帮了个忙。”
王父微微点头,沉声道:“嗯,那就好,以后,尽量离这个人远一点。”
王建微微一愣,记忆中父亲很少过问他与谁交往。
他狐疑地问:“他有什么问题吗?”王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声音更加沙哑:“这个人情绪波动太巨大,身体可能承受不住,快要畸变了。”
王建忍不住笑出声来:
“爸,你别开玩笑了。网上可没有专家说过,情绪波动会导致畸变。再说,畸变不是都应该突然失控吗?还能让人提前察觉?那岂不是意味着你比那些专家都要厉害?”
王父没有反驳儿子的质疑,只是叹了口气:
“你爸我不怎么上网,不懂那些专家怎么说。但你爸我在焚化厂烧了一辈子厄尸,我哪怕不用眼睛看,隔着老远,我就能嗅到那人从骨头里飘出的厄尸味儿。”
王建感觉父亲说的话毫无科学根据,再说了,他也进焚化厂烧了百十具厄尸了,他刚才咋就没嗅到王聪身上有厄尸味儿呢?
是他烧的还不够多,还是说,是父亲的鼻子更好使?
王建看了眼不停咳嗽的父亲,想了想,还是比较从心的听劝了,并非常善良的给好友冯睦发去了一条提醒短信。
……
王聪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在漆黑的夜路里,怀里还抱着两个骨灰盒,一个装着父亲,一个装着母亲。
属实是一个人就是一个家,看起来有点瘆人。
他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头,浑浑噩噩的走回了家。
坐在餐桌旁,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王聪的心也似永远的被挖掉了一块。
“或者,我今天应该和父母一起被烧掉的!”王聪心想。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随意地扔在茶几上,手机早已电量耗尽,他却没有充电的打算。
王聪就这么干坐着,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具未被焚烧的枯尸。
老旧钟表的指针缓缓转动着,王聪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