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这额头上……怎么也伤到了呢?”
柔妃仍旧泪眼婆娑,指着裴世溪额上包扎的伤口,一颗心又揪疼起来。
“那狗皇帝砸的。”
裴世溪掀了下眼皮,漫不经心道:“他召我去了御书房,没问几句话便气急攻心,抓起砚台朝我脑袋砸来,我自然不可能躲开,便生生挨了一下,拼了个头破血流,他才稍微出了口气。”
“可却还好,终于叫他将这口气出了,这也正是我设下此局最重要的目的。”
“我,我不懂,大人你……何苦如此?”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阿翁已经告诉你了吧,这是我与赤奴人的交易,只是放走息月寒的办法有很多种,可以不留痕迹,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我却偏偏选了最笨的一种,惹得龙颜大怒,你不理解,对不对?”
裴世溪注视着柔妃那双浅色的眼眸,幽幽一笑:“这个错,我非犯不可,才能叫那狗皇帝有个理由处置我一番,毕竟那越家谋逆一案,经由镇抚司查办,乃我一人主审。”
柔妃听到这话,长睫一颤,霍然明白了些什么,裴世溪也接着冷笑道:“那狗皇帝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吧?”
“他嘛,有点良心,但又不多,日日夜夜为着越氏满门的事情辗转难眠,心有愧疚,这口浊气出不来,总得找个人担了才行。”
“而我,就是他出这口气的最好人选,毕竟就连越侯那千刀万剐的极刑,都是我亲自监斩的,虽是替他做了那把杀人的刀,可他心中不痛快,自然得记上我这一笔,我若还不主动将自己递上去,难道还等他来将我狠狠折断吗?”
那些日积月累的怨气,那根紧紧束缚住的心弦,等到彻底绷不住的那一日,可就不只是让他吃些苦头那么简单了。
多年浮沉杀戮,镇抚司只为皇室效命,普天之下,裴世溪一定是最能洞察圣心的那个人。
“你且等着吧,这口气那狗皇帝还没出完呢,过两日宴秋山围猎,他命我也一同跟去,我如今一条腿还伤着,能狩什么猎?他不过是想当众折辱我,当着朝臣与一众皇子的面,对我施以惩戒,我心里一清二楚,可难道能不去吗?”
裴世溪倚靠床头,淡定自若地分析着,似笑非笑间,仿佛即将奔赴宴秋山,受尽凌辱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柔妃却忍不住了,泪水又滑落脸颊,她颤巍巍地伸手抚向裴世溪,心疼无比:“大人,若阿萤能代你受这些罪,该有多好……”
裴世溪抓住了她的手,微扬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