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放过他,在他身后又厉声追问道:“回答我,你会杀了她吗?”
“我,我不知道……”
兰豫白呼吸急促,心乱如麻,闭上眼眸,手心都攥出了汗来。
于是裴世溪彻底明了,他冷声一哼,在兰豫白身后目光一凛,一个字一个字寒意森森地蹦了出来:
“兰豫白,你对宁玖娘……动了真心,是不是?”
人就是那样奇怪,手握棋子,以为自己步步为营,运筹帷幄,却没想过有朝一日,竟舍不得放下……手中那枚棋子了。
这么多年以来,宁玖娘的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成婚至今,也没能顺利怀上孩子,这是她多年来的一个心结,兰豫白却从未在此事上多说过半句,反而一直温柔开导着宁玖娘,想方设法地要逗她笑一笑。
起初是演的,可演着演着,有些什么便好像在朝夕相处间……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爱宁玖娘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母亲对玖娘一直未能怀孕而心有介怀,明里暗里催促他纳妾时,他拒绝了母亲的要求,甚至将母亲塞进他房里的那些美貌丫鬟统统都赶了出去。
这是故意做给玖娘看的吗?他分不清了,当玖娘依偎进他怀中,为他的情深不移而感动落泪时,他也糊涂了,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或许,他只是舍不得……让手里这颗陪伴了自己许久的棋子,滑落下去,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当中。
屋中陷入了一片长久的死寂,外头寒风呼啸,吹得愈发猛烈,令人一颗心也愈发惶惶不安。
兰豫白胸膛起伏着,在裴世溪即将爆发的前一瞬,他终是扭过头,对上了裴世溪冷若冰霜的一双眼眸,在灯下字字清晰地道:
“火凤明王在上,贺兰一族誓死效忠,百年盟约,不死不休。”
他们蛰伏幽州数百年,扎根至今,早已成为幽州第一世家,兰氏的名头响彻东穆,可又有几人知,此兰非彼兰,真正的全称当是贺兰——
复姓,贺兰。
这个早该在数百年前就消失在东穆国土上的前朝皇亲贵胄。
“若非奉大祭司,我们这一小支旁系不可能留存至今,你放心,前面的路我知道该怎么走。”
兰豫白在裴世溪的注视下,忽然伸出了手,竟毫不犹豫地脱去了外袍,将雪白的里衣重重一扯,露出了自己一大片白皙精壮的胸膛——
在那胸口之处,赫然显露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火凤!
烛火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