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样的话,他轻轻摇了摇扇子,到底幽幽笑了一声:
“或许吧,毕竟他的确留了老越一条性命下来,这对一个帝王来说,已是格外开恩了,你不能要求一个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君王太过仁慈,能做到这样,或许真如你所说,他对老越是有几分真情实意在的,但要说有很多嘛,我反正是看不出,劝你跟老越也别痴人说梦了。”
说着紫衣一拂,钟离笙又将手中折扇往上抬了抬,半遮住了自己与施宣铃的面容,在扇后对她小声道:
“你们这次进宫去见昭音公主,还是得小心谨慎一些为好,你得多提点老越几句,伴君如伴虎,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可不只是他亲舅舅,更是将全天下人性命都拿捏在手中的君王,他不要太过看重他们之间那份亲情了,别忘了,君是君,臣是臣,自古以来谁也逾越不过去……”
这话听着沉重,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施宣铃看着钟离笙,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
旨意一下,越无咎按捺不住想见母亲的那颗心,立刻简单收拾了下,便准备随传旨公公一道入宫。
按照圣旨,施宣铃作为“家眷”也是可以一同登上佛塔去见昭音公主的,这也是越无咎之前向允帝提出来的意思,他们还准备在除夕之夜在昭音公主的见证下,带着那件绮梦嫁衣去佛塔上完婚。
而这次提前去见公主一面,倒无需那么严肃正式,可即便如此,施宣铃还是换了一身素雅得体的衣裳,当她正准备穿鞋时,越无咎却不知何时站到了衣柜前,拿出了一双她再熟悉不过的鞋子。
“宣铃,今日既然是去佛塔上,见我母亲一面,你不如穿上这双鞋吧,我母亲最爱这上面绣着的紫荆花了。”
少年的呼吸微微颤动着,他到底还是想去探寻一个答案,不为别的,反倒像是急于为他的小铃铛证明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想戳破施宣琴的那个谎言——
看,其实撒谎的是她,是她在挑拨离间,而不是他的小铃铛在骗他。
心中一直有个声音不断在盘旋着,无比笃定的同时,却又无端端地拉着人往下坠去,倘若,倘若结果与他所期许的相反,如果骗他的人当真是宣铃,若真是这样……
那个答案,重要,也不重要了。
因为不管如何,他都不会松开她的手了,她是他此生认定的妻子,他会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会默默咽下所有的难过与痛楚,他甚至会想出一百种理由去替她圆当初的那一点点谎言。
哪怕他曾笃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