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铃,你说呢,你愿意在及笄那日嫁我为妻吗?”
越无咎思及此,扭头对上身旁那对清浅的茶色瞳孔,少女眸中清晰地映出了他自己,满脸期许的少年,憧憬着与爱人携手白头的同时,眉目间却又带着几分无法言说的忐忑。
终于,少女脱口而出的答案没有令他失望:“我愿意,我想做阿越的妻子。”
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就牵动了屋中三个人的心弦。
越无咎舒然而笑,紧紧握住了施宣铃的手,十指相扣间,如秋水摇曳,少年少女间流淌着缱绻的脉脉情愫。
他们身旁那袭紫衣却是微不可察地一僵,三魂六魄都被抽离出了身子般,从头到脚,连同那把玄铁折扇都染上了一片灰败之色。
而反应最明显的还要属施仲卿,女儿出嫁本当是好事,可他这个做父亲的此刻却笑不出来,他正在脑中飞速运转着,想着还能用什么理由阻止住越无咎与施宣铃时,少年似乎已经一眼看出了他的意图,当着他的面果决开口,截断了他所有后路——
“岳父大人还想编出什么借口来阻拦我们吗?宣铃及笄之日,就是我们成亲之时,届时我这个堂堂正正的施家女婿,想带走我岳母可就名正言顺了吧?”
越无咎微抬下巴,俊逸的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口口声声喊着“岳父大人”,说出的每句话却都令施仲卿脸色愈白,退无可退,再无招架之力。
“请那时岳父带路,领我们一道上那世外灵山,去道观中接回宣铃的娘亲,若再是不允,那就足以证明有人心虚,所说之话皆是谎言,亡者遗骨根本就不在什么道观当中,一切的一切全是假的,那我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势必掘地三尺,也定然要查出一个真相来,这既是还亡者公道,也是解生者执念,你说对么,岳父大人?”
——
风平浪静的皇城之中,无人注意到,施府内有处小院布置一新,挂起了红绸彩灯,似乎即将要办上一场喜事。
因为时间仓促,越无咎与施宣铃的成亲仪式没有大操大办,甚至都没几个宾客,出了施府无人知晓,但他们却毫不在意,反而掰着手指一天一天地数着成亲之日的到来。
尤其是施宣铃,她迫不及待地想穿上那件绮梦嫁衣了,不仅是为了能做上阿越真正的妻子,也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去道观接她阿娘,这于她而言,是一份双重的喜悦。
可有人喜,自然有人愁,更加还会有人疯。
愁的是成天在施府飘来荡去,对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