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下,可这抹如霞跃动的红色如今却在灯下显得那样刺眼,又是那般……讽刺。
穿上这身嫁衣的新娘,明明应该得到世间最美好的祝福,可她却如同中了诅咒一般,不断地在失去着,在痛苦着,在被天道无情玩弄着。
听着怀中少女那绝望的恸哭之声,宛夫人也不禁湿润了眼眸,她伸手抚上了小徒儿的头顶,哽咽嘶哑着道:
“好孩子,别执拗了,生死有命,谁都逃不过,看淡一些罢,师父能在临死之前再见上你一面,已然心满意足了,只是可惜,师父不能再多护你一护了,你的命途难解,避无可避,前路究竟该去往何方,师父如何也想不出答案……”
“不过——”宛夫人顿了顿,深深凹陷的眸中陡然溢出一线光亮,她若有所思地道:“小铃铛,有一个人或许能为你解惑,给你一些指引,你明日一早就去找他,切不可耽误,听见了吗?”
“什,什么人?”
施宣铃含泪抬起头来,宛夫人望着她定定道:“凤楼主人,凤殊行。”
“是,是他?”
施宣铃有些猝不及防,她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道坐在轮椅之上的身影,满头白发,却生着一张清冷出尘的少年面孔,还有他肩头那只她看不透的化灵物。
他执掌凤楼,高深莫测,虽双腿天生残疾,不良于行,可他却又好似通晓天地万物,是那样神秘而强大的一个人……可他,与她又有何关系呢?为何师父要让她去找他?
施宣铃满眼不解:“师父要我去找的……竟是凤楼主人?”
“对,正是他。”宛夫人点点头,对着施宣铃轻声道:“其实这些时日以来,他一直在为我医治,延缓我体内蛊毒发作,若是没有他,恐怕我已在除夕之前毒发身亡,根本不能同阿笙他们父子俩一起共迎新岁,更遑论今夜与你相见了……”
“原来如此。”施宣铃听宛夫人这样说,心中对凤殊行不胜感激,她当即点头道:“那我必定要去凤楼亲自向他道谢的,他曾经也几次救我于危难之中,实是个世间不可多得的大善人,我明日一早就去凤楼找他,可师父为何说,为何说……他能替我解惑,为我指引方向呢?”
“因为,他除却是凤楼主人外,还有个更重要的身份。”
宛夫人陡然按住了施宣铃的肩头,直直盯住她的眼眸,压低了声道:“小铃铛,你可能做梦也不会相信,其实凤楼……凤楼与我们同出一族,血脉相连,皆为奉氏后人!”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