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不慌搭电梯上楼,悄无声息进了陆惟真的家。
还是那一盏台灯亮着,床上趴着个人影。满地狼藉。
陈弦松轻轻吐了口气,也不往床上看,挽起袖子,抓紧时间干活。去厨房找了扫帚,将碎玻璃渣都扫干净。又看了眼那扇烂掉的窗户,拿出尺量了尺寸。这活儿他经常干,家里也存得有玻璃。他在心里计算往返一趟的时间,应该来得及。
等明早陆惟真醒来,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她也会认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头,就抹平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转头往床上看了一眼。
去而复返后,看那女人的第一眼。
他的动作顿住。
床上,披头散发的姑娘,不知何时坐起来了,抱着双膝,一双清凌凌的眼,呆滞中带着防备,望着他。不知已望了多久。
陈弦松站直了。
沉寂。
死一样的沉寂。
他开口:“什么时候醒的?”
陆惟真往后微微一缩,静默几秒,才答:“你跳窗的时候。”
这回,换陈弦松沉默了。也就是说,她只昏迷了几秒钟。是他大意了。
以前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是非常非常少,他只遇到过一次。人的体质不同,有极少数的人被击打后,不一定会昏迷,或者很快醒来,也不会造成失忆。以前他救过的一个老头子就这样。但是那老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是向他深深鞠躬。之后,也没有有关他的任何消息,传到正常人那个光明唯物的世界里。
陈弦松手腕一抖,手里的扫帚丢向墙角,竟稳稳靠着不动。
陆惟真又是一缩,心想,这人丢个扫帚,都丢出了几分气势。
陈弦松拉了把椅子在床对面坐下,腰背笔直,双手平放于扶手,他问:“之前的事,还记得吗?”
陆惟真偷偷打量他的脸色,沉静,无喜无怒,看不透。
“记得……”她小声说,指了一下他的腰,“你从那里抽出……呃,一把神剑,砍向那个怪物。”
陈弦松沉默片刻,抬起手,用力按了按眉心,又按了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