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远正在翻书写字谜儿,听得父亲喊,只得收拾书桌,小跑着过来,经过八位表妹暂住的院子,还能听见表妹们的欢声笑语。他摇摇头,绕到书房去,问:“父亲喊儿子来是为何事?”
“问问你表妹们下午做了什么,叫你母亲这样恼火。”李大人笑眯眯道:“你还真是摸准了你母亲的脾气,会见症下药呀。”
李知远低头,笑道:“表姐们在母亲面前个个知书达礼、安静温柔,可是儿子实是不想娶呀。儿子就想呢,和儿子一起踢球的里头很有几个不错的,倒是可以让表妹们先见一见……”
“说重点,重点。”李大人笑骂:“你这套跟马师爷学的吧,以后拿去哄上司去,自家老子面前,休要弄虚的。”
“她们见了赵世兄,都疯了。”李知远怪难为情的,“儿子也想不到哇,在家个个都安安静静的,和儿子说话都脸红,一走到赵世兄身边,也敢替人家打扇了,也敢送人家帕子揩汗了,还敢替人家送茶了。还好赵世兄是正经人。”
李大人沉吟半晌,道:“这事你做的不对,你可晓得?若赵公子不是正经人,你的表妹们要吃亏的。他是正经人,又生的俊。这群表妹与你是麻烦,与他就不是麻烦了?”
李知远低头,不敢接话。
李大人又道:“在府衙里,确实个个都要提着胆子揣着心眼说话做人。马师爷教你,你也肯学原是好事。咱们来家,要一了百了,也用了些不是手段的手段来对付同族那些臭虫,却是爹爹没有和你说明。手段和心机,是拿来对付什么人的?是用来对付外人和坏人的。你看你先生,他送回家几万银子,他兄长还疑他,侄儿们分家都不肯分书院与他,吃了这般大亏,换了旁人当如何?”
“执意要分,说不定要打官司的。”李知远小声道:“先生这般,哪怕以后转手卖了也罢,何至于一文不取,自己还气的病了许多日。依着儿子说,一定要分,分到手转手赠与同族,多好?”
“儿子啊,你那个叫市惠。”李大人再叹息,道:“依着你先生的忠厚性子,他也做不出来。依着爹爹我,我也做不出来。在老百姓看来,现在是你先生富,他兄长家穷。你先生不与大哥钱用原是不对,居然还要分家当,说起来只怕要啐他一脸。”
“这……王大伯家里穷,原是他们不会经营。先生家里富,一年几千两都送回家与王大伯用了,先生那几千两,都是师母做小买卖赚的。我听杨八郎说,王大伯从前还写信骂先生呢,说先生不该娶商人女儿做填房,更不该让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