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把信摊开看过,皱眉半日,道:“把这信还给寇大,恒儿求的事不会成。”
“母亲!”耀宗道:“若是晋王要把妹子给赵恒做妾……”
“不会的。”柳氏道:“官家虽然有戏言说将来要把皇位传给晋王,然说了这么些年也没动静,想来只是说说罢了。晋王再疼赵恒这孩子,也不至于糊涂到给他纳官员之女为妾。”
王翰林把信折好塞回信封,长叹一口气道:“官家为何执意要迁都,还不是因为晋王……”
“老爷,莫论国是!”柳氏打断他,道:“恒儿是你学生,柳杨两家又和晋王是快刀剪不断的亲戚,咱们在外人眼里,是铁打的晋王党。”
“把信送回去罢。”耀宗站在那里不肯动,柳氏推他,道:“晓得你疼爱你妹妹,爹娘心里有数,不会把她给人做妾的。”
“那先给英华寻个好女婿订亲!”耀宗还要说,到底被柳氏推出去了。
柳氏把儿子打发出去,看王翰林皱眉,好笑道:“这能是多大的事,老爷你愁什么?”
“我愁耀宗的亲事。”王翰林恼道:“房里现有梨蕊那个一个美婢,正经人家谁肯和咱们结亲?远远的寻个好人家,给梨蕊配份嫁妆,先把她嫁了也罢。”
柳氏想了想,道:“这样做也使得,不过,儿子那头你和他说,必要他依了才可行事。不然依令郎那个脾气,还不晓得要闹出什么事来。”
虽然老两口都没把赵恒写信回家要求亲的事当个大事,然柳氏转念一想:女儿和赵恒也算青梅竹马,赵恒如今像是对她有情的样子,人又生的俊。若是女儿对他有情,那可怎么好?柳氏越想越心惊,她原是个爽快的人,到自家女儿头上还是要三思而行,想了一会翻出一本帐来,走到女儿院里,就把杏仁几个打发出去,叫英华看帐。
英华捏着帐本和母亲撒娇,要晚上看。柳氏道:“你先看,看完了娘还有话和你讲。”
英华方才当着李知远的面说喜欢他,来家越想越害臊,恼羞喜诸般滋味齐上心头,哪里看得进去那帐,略翻了几页,因母亲看着她,就道:“这是我们家这些年来的家用年帐?没有算错呀。”
柳氏道:“你既然晓得是年帐,从头再看看。”语气已经不大好。
英华低头从第一页翻开看,第一年是母亲才嫁过来的那一年,各项杂费使用归总,一共五百千钱,柴米油盐俱是欠着铺子的,累年亏空约有一千两。收入只是父亲的俸禄和养廉钱并官家的赏赐。第二年给大哥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