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芳歌和英华手拉着手进来,好似早春枝头第一枝并蒂花,一般儿的娇艳又端庄。
女儿固然很好,媳妇儿也算不错,陈夫人甚觉满意,歪着头和沈姐说:“这半年看起来,英华倒比从前稳重许多。”
沈姐微笑点头,冲芳歌招手,笑问:“你们两个从哪里来?”
英华过来先对着陈夫人万福,又笑唤沈姐好,才答:“芳歌妹妹方才在厨房教我做发糕。”
“你们两个无事学着做做点心,极好。”陈夫人赞许的点头,道:“妇人照管一家衣食。针线上、厨房里都要用心。”又掉过头去和沈姐说:“我卧房那个小书架里,有新得的一本《梅园食谱》,你去取来与英华。”
沈姐忙去取了来,交到英华手里。英华微笑接过,道了谢,仍和芳歌站在一边看她们料理行李。陈夫人笑道:“你们玩去罢,芳歌,莫带着你嫂子淘气。”
芳歌觉得英华此时当脸红,故意去看英华,然英华的脸上仍然大大方方带着笑,好像母亲说的是旁人似的。这个镇定功夫实是叫人敬佩,芳歌进了她自己的小院门,就笑道:“嫂嫂,母亲叫我莫带你淘气呢。”
英华把捏在手里的那本食谱卷成一卷,弯腰插到靴筒里,趁着芳歌不注意,把手心的汗擦在裙里,站直身笑道:“已是定过亲,我不就是你嫂子嘛。倒是你,方才那样儿,我只当你恼了呢。”
芳歌低下头,抿着嘴儿笑道:“方才实是有些恼他。不过看不见他,我就不恼了。”
“这是为何?说来听听。”英华好奇,她自家看不见李知远便有些儿想,看见了便有些儿喜欢,实是不晓得看见了就恼,看不见就不恼的道理。
“他若是有心,当请媒来说亲。”芳歌低头玩弄衣带,羞答答道:“问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对他有意,亲事就能成么?”
“差不多罢。”英华笑嘻嘻道:“只有八郎的大哥娶的是英国公的长孙女,那几位娶亲并不限门第,三郎就娶了京城一个卖胡饼的女孩儿。八郎若是与你有意,回家说与他母亲知道,使人来求亲,你是依,还是不依?”
芳歌娇羞地转过身去,声音低如蚊蚋:“要我母亲依才使得。”
“她老人家许不许?”英华露出调皮的微笑,两个黑眼珠闪闪发亮,把头凑到芳歌耳边,不停的问:“许不许,许不许?”
“不知道啦!”芳歌跺脚,她转过去,英华就跟过去,她转过来,英华就跟过来。芳歌甩不脱英华,脸红似桃花,笑推英华道:“不来了不来